”
“屬下已經確認過了,也親眼看過太醫院那裡存留的脈案,二殿下的身體還是老樣子,並且去年那一場大病之後,較之以前似乎還更要不樂觀。”李維小心謹慎的回道。
二皇子的身體每況愈下,到底能活過幾天都不好說,就這麼一個半隻腳隨時都踏在棺材裡的人,風連晟倒是懶得多費心思和他算計。
“他那邊你還是隻叫人盯著就好,不要驚動他。”思忖片刻,風連晟說道。
“是!”李維應下,遲疑著還是有點兒困惑,“殿下,您難道是懷疑二殿下此次回來是要有什麼不軌之舉?”
“就算他有這份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風連晟道,是真的沒太把那人看在眼裡,“不用管他,你知道——擺在本宮面前最大的障礙,從來就不是!”
風連晟說完,就端著茶碗起身,徑自出了暖閣,進了外面的大殿,直朝著延陵君那一群人走了過去。
風乾從暖閣裡看過去,目光晦暗一閃,突然就多了幾分等看好戲的表情。
“太子殿下!”和延陵君在一起攀談的幾位朝臣公子連忙同他打招呼。
風連晟略一頷首,態度之間帶著他慣常的高傲和疏離,不冷不熱道:“本宮在那暖閣裡瞧著眾位愛卿相談甚歡,不知道是說的什麼趣事,本宮也來聽一聽。”
“呵呵!”有人扯著嗓子乾笑,言不由衷的敷衍,“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瑣事,閒聊而已。”
事實上方才這一群聚集起來都是在恭維延陵君,提前向他道賀的。
在這群人眼裡,風連晟和延陵君之間就是情敵見面,勢必眼紅的,哪裡還敢火上澆油?
幾個人陪著笑,就給找了藉口要散。
這邊風連晟眼中笑容冷淡,卻是大大方方的衝延陵君一亮手中茶盞道:“今兒個是老六的好日子,早朝上,父皇也已經擬定婚書,不日就要派使臣前往喜西越商議你和潯陽公主的婚事了,眼下宴會還沒開始,本宮就先借花獻佛,以茶代酒,向榮烈你道聲恭喜了。”
他的言辭坦蕩,但是那種高高在上端著的儲君架子卻是多少都叫人覺得難以受用。
周圍的人注意著兩人之間的一舉一動,再沒人敢於打岔。
延陵君一笑,就著手中茶盞呷了一口,道:“謝了!”
兩人裡來我往,雖然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但表面上也叫人看不出什麼具體的端倪來。
一眾的朝臣明哲保身,附和著又說了兩句話各自散了。
風連晟卻沒有急著回那暖閣裡面,反而含笑看著延陵君道:“這麼大好的日子,怎麼沒帶著她一起過來?這麼夜黑風高的,將她一個人留在鎮國公府,你也放心?”
“爾虞我詐,還是這裡的局面叫人更加防不勝防。”延陵君道,亦是眉目含笑。
兩人綿裡藏針的打了半天太極,眼見著開宴的時辰差不多了,風連晟方才看了眼外面被宮燈點綴的輝煌一片的宮殿群道:“老六和褚昕芮如今是沆瀣一氣,明知道那丫頭老者不善,勢必要先下手為強的,你真就這麼放心?”
風煦姑且不論,只就褚昕芮——
她如今已經是走投無路,明知道和褚潯陽之間已經是沒有回頭路走了,說她會採取非常手段來速戰速決一點也不奇怪。
“那個丫頭身份未明,她人在這裡,本身就處於弱勢。”風連晟道,側目往身後看了眼宣城公主所在的那一席,“你們鎮國公府本身就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宣城公主之心,也是路人皆知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延陵君聽了這話,也只是不徐不緩的微微一笑,他也回頭看著外面的夜色沉吟了一聲,然後突然問道:“你猜今晚風煦會出什麼招?”
風連晟一愣,才要說話,外面就聽一名內侍扯著嗓子高聲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
眾人不敢怠慢,風連晟把手中茶盞遞給旁邊行過的宮女,趕忙大步走在前面帶了朝臣去迎接。
然則帝后一行才剛走到大門口,還不及進殿,就聽殿前廣場的方向又有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著奔了過來。
“皇上!皇上有——有刺客啊!”
眾人一驚,立刻警覺了起來,把守在大殿之外的侍衛們劍拔弩張的衝上去,頃刻之間已經有數百名御林軍將整個大門圍攏的水洩不通。
崇明帝自始至終卻都十分鎮定,只是不悅的微微皺了下眉頭。
眾人站在臺階上往下看去,卻見遠處奔過來的只是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