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各自在心裡權衡計較著心事。
約莫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西南方向的小徑上才有了動靜。
眾人俱是心神一斂,映紫已經提力奔了過去,和那邊過來的人匆忙的說了幾句話。
打發了那人離開,她才又折回馬車旁邊。
“怎麼?線索又斷了?”延陵君皺眉。
“是!”映紫垂下眼睛,滿臉的愧疚之色。
“沒追上?”延陵君道,說著就散漫又自嘲的仰天長出了一口氣,眉目之間笑容燦爛,“我可是借調了父親身邊輕功最好的兩名親隨去追蹤,這樣也能失手?”
“兩個人,一個是跟丟了,另一個已經遇害,從現場來看,交手的絕對不止他們兩人,應該是遇上了對方接應的人手。咱們自己人的屍首已經帶回去安置了,我們的人趕過去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也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留下來。”映紫言簡意賅的陳述。
“知道了!”延陵君道,也不過分追究,只抬手招呼了那清瘦的漢子過來,吩咐道:“方才那人的樣貌你記下了吧?回去之後就畫一幅肖像,讓其他人也都幫忙認一認,看有沒有收穫。”
話雖是這樣說,他卻是心裡有數——
十有*是沒希望的。
“是!少主人!”那漢子應了。
延陵君就又扭頭看向了褚潯陽道:“很晚了,我們也回去吧!”
“嗯!”褚潯陽點頭,才要上車,卻又臨時改了主意,看著他央求道:“這裡離著著國公府也不算太遠,不如我們走回去吧,反正天也快亮了,回去也睡不著了。”
延陵君看著她璀璨閃爍的眸子,想也不想的含笑點頭道:“好!”
青蘿極有眼色的上車去取了件斗篷下來。
延陵君接過去,親手給褚潯陽披在肩上,然後對映紫等人吩咐道:“你們先駕車回去吧!”
“是!主子!”幾個丫頭乾脆的答應了。
從榮顯揚那裡借調過來的那名親隨雖然心裡有疑問,卻也本分的一直垂首隨在一旁,什麼也沒問,上馬和幾個丫頭一起離開。
目送馬車走遠了,延陵君就抬手取下褚潯陽臉上的面具收了起來,然後十指相扣,牽了她的手也往前走去,一邊開解道:“事情不是早在預料之中嗎?沒能拿住就沒能拿住吧,別再想了,是狐狸,就總有露出尾巴的一天的。”
“說到底,這一招引蛇出洞,到底還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神了。”褚潯陽嘟囔了一聲,踢飛了腳邊的一顆石子,“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當時在西越的時候我就該直接解決了褚昕芮,也省的千里迢迢跑到這裡,額外的麻煩一遍了。”
延陵君笑了笑,沒說什麼。
現在別說是褚潯陽好奇,就連他也一樣的不敢掉以輕心,可——
和褚昕芮有所勾結的那人到底的誰?
“就為了滅褚昕芮的口,對方就能出手這樣大手筆的陣容——”褚潯陽撇撇嘴,自顧說道,緊跟著便是眸色不覺的一深,正色道:“那人是隱藏在你南華朝中的,這一點——至少是應該可以確定的吧?”
“崇明帝?風連晟?還有另有其人?”延陵君側目看她一眼,“你覺得是誰?”
“沒有拿住線索,還不好說。”褚潯陽道:“我現在只是困惑,安人的目的到底的什麼?褚昕芮那時候明明已經孤掌難鳴,再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可是他卻要配合對方去殺了適容?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去做這樣完全無謂的事情,怎麼看都是不合情理的。”
那人隱藏在暗處,手眼通天,卻又目的不明。
若是不會成為延陵君父子的敵人對手還好,否則的話——
這南華的朝廷之內於他們而言也是步步危機。
“最起碼到目前為止對方還沒有明確針對父親或者是我的動作,也許是我們多想了呢?”延陵君道,他的態度倒是要豁達許多。
褚潯陽卻明顯不那麼樂觀,還在苦思冥想,最後便是眼睛一亮,“你說——褚琪炎會不會知道他是誰?”
延陵君一愣,神色也跟著多了幾分肅然,最後卻只是不置可否的搖頭一笑。
莫不說是褚琪炎未必就會知道,哪怕他真的知道——
只怕到了最後關頭,他也會選擇做第二個褚昕芮,死咬著不肯說出來,只為了留著那人在暗處,隨時來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這麼一想,褚潯陽的心境非但不見輕鬆,反而越發的心事重重起來。
“這件事暫時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