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的幾行本土文字,在場所有的漠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和青狐交好的飛鷹部落族長更一眼就認出那上面字跡是青狐族長的。
“巴特爾!你配不上這個名字,竟敢公然背叛祖宗立下的誓言,你果然是居心叵測,想要謀奪王廷和漠北的王位嗎?你傳信讓族人逃走隱藏,再栽贓嫁禍,還讓卡塔去謀殺了我們的王?”飛鷹族長怒不可遏,眼睛猩紅的嘶吼出聲。
他衝過去,揪著青狐族長的衣領大力的搖晃。
青狐族長被搖的七葷八素。
這份手,絕對不是他寫的,但字跡上面居然模仿的十成十,讓他完全百口莫辯。
慌亂中,他的目光四下一掃,瞥見圍在人群外圍的西越軍隊,突然拔高了聲音,大聲道:“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這一切都是西越人的陰謀,這是個圈套,是有人設計汙衊我的!是西越人是挑撥離間計,你們不要上當,現在我們自相殘殺,只會讓他們平白等著撈到好處。”
因為卡塔的窩裡反,漠北的實力如今已經大打折扣。
褚潯陽直接命令西越的軍隊傾巢出動,已經佔據著絕對性的優勢了。
本來正在義憤填膺的漠北族人如臨大敵。
飛鷹族長遲疑了一下。
拓跋雲姬扭頭看向遠處的褚潯陽。
中間隔著數萬王軍,再加上又是在晚上,雙方都看不到對方的確切表情。
察覺到她的視線,褚潯陽就微微一笑,朗聲開口道:“本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你是要先解決族內私務,還是要直接和本宮之間輪一個輸贏,本宮都可以隨你!”
話雖如此,但她此時的態度狂傲,完全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拓跋雲姬完全不理內外的壓力,直接她一回頭,揮著飛鷹族長道:“去把我五哥和卡塔的遺體都抬過來,再把撿回來的他們兩人的兵器也一併送過來。”
“是!”飛鷹族長此時也不能夠再袖手旁觀,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這是西越人的陰謀!你們不能相信她!不能啊!”青狐族長嘶聲怒吼。
“陰謀?”褚潯陽聽了笑話一樣的冷笑出聲道:“你也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是整個漠北王軍本宮都姑且沒有看在眼裡,你青狐一族現在還有多少人?本宮要拿下你們就直接戰場上見真章了,又何必費這諸多曲折?”
“你這女人,好生狂妄!”青狐族長怒道。
褚潯陽卻是不再理他,只側目對青蘿使了個眼色。
青蘿會意,立刻上前,抽出腰間軟劍,壓在了一個漠北俘虜的頸邊,“說實話,你們的王是怎麼死的?”
那人雖然是青狐的族人,但生死關頭,又是在青狐族長根本無力自保的情況下,自是驚慌失措,忙不迭將事發的經過說了。
“白眼狼!叛徒!”青狐族長額上青筋暴起,跳腳大罵,“不要聽他的,他是被拓跋淮安買通了,他是受了西越人的脅迫,他說的話,不作數!不作數!”
拓跋雲姬冷著臉,並不和他爭執。
青蘿移步,又將軟體架在了旁邊另一個士兵頸邊。
她這樣閒庭信步般一路走下去,到了後面,那些人卻彷彿破罐破摔了一樣,完全不用她再動作,齊齊的脖子一梗,爭先恐後道:“王上的確是被卡塔世子的暗手害死的,隨後這個女人又刺死了世子,當時集結在野狼谷的族人和王軍加起來有三萬多人,全部都因為無人指揮督戰而被西越人斬殺!卡塔——他是漠北的罪人!他是青狐的罪人,他不配做我們的領袖。”
眼見著那麼多的同袍戰死,有多少人都紅了眼?再加上被俘虜在了別人手裡,這些人的憤怒已經到達頂峰。
一個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淚流滿面。
就是青狐族長刻意儲存實力留下來的一萬軍隊當中,也有許多是那些戰死者的父兄親人。
這一刻,他們真正痛恨的已經不是大軍壓境,眼見著就要拿下他們王廷的西越人了,而是背信棄義,害死他們親人的卡塔和青狐。
青狐族長面對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憤怒的目光,彷彿是在接受一場凌遲之刑的洗禮。
是直到了這一刻,他連憤怒的情緒都已經忘了,滿心上下,就剩下無以言說的恐懼情緒。
飛鷹族長去了不多久,就把暫時安放在王廷之內的兩具屍體命人抬了出來。
其實現在驗傷或是不驗,都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
青狐族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緊張的連著幹吞了好幾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