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摸著他的後背,馬丁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在安慰他。
良久,德培抬起頭,他的眼淚早已哭幹了,他緊咬牙關,用手背使勁擦去臉上的淚痕,眼裡噴射出復仇的火焰!索菲婭被嚇了一跳,她認識德培已經很多年了,從未見過這個中國男人的這種眼神,令人……膽寒……
德培上下左右地觀察著車廂,好像在找什麼。終於,他的目光在那個被殺害的警察曾經坐過的座位上停了下來。他想起來了,那兒有一樣東西,眼裡放射出興奮的光芒,心裡激動起來:“有了那個寶貝,我們說不定就有救了!”他左右看了看兩個把守在門口的劫匪,一個在抽菸,另一個在打哈欠,伸懶腰。德培悄悄地挪了挪身體,向那個座位靠攏。他又左右看了看,劫匪沒有注意他。他又挪動了一點位置,繼續向那個座位靠過去。
坐在那裡的那個警察太太注意到了德培的動靜,她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德培就這樣悄悄地、一點一點地挪過去,那位警察太太想開口說話,德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他抬頭又看了看那兩個劫匪,一個抽著煙在看窗外的風景,另一個乾脆坐下來打盹。德培很高興,暗道:“天助我也!”他慢慢地伸出手去,在椅子和車廂的夾縫裡摸索著。
就在這個當口,“滴鈴鈴鈴……”那個夾縫裡突然發出了手提電話的振鈴聲!德培的頭“嗡”的一聲就大了,嚇得馬上把手縮了回來,心臟幾乎就要跳出胸膛。
兩個匪徒跳了起來,衝過來尋找鈴聲的來源。德培一把抓住那個警察太太的手,使勁揉她的“虎口”穴。
“滴鈴鈴鈴……”鈴聲又響了,一個匪徒伸手一把從夾縫裡摸出了一部手提電話,是那個警察臨死前藏在那裡的。匪徒接通了電話,耳機裡傳來一個老婦人焦急的聲音:“愛德華,我的兒啊,你在哪裡?!你怎麼樣?!”
匪徒冷冷地答道:“他死了。”然後使勁地把手機摔在地板上,手機碎成兩半,他又狠狠地在手機機身上跺了一腳,還不放心,舉槍“噠噠噠……”把手機打得粉碎。子彈擦著德培的腿邊飛過,鑽入地板下,嚇得德培和警察的一家人都尖叫起來。匪徒掉過槍口,指著德培,罵道:“你!你他媽的……”
德培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我來給她治病的……哦,是他!”他指著地板上那個警察的屍體:“是他乾的,一定是他乾的!”
“我宰了你!”匪徒不由分說,一把將德培揪起來,推倒在地板上,掄起“烏茲”衝鋒槍,槍口貼著他的腦袋,摳動了扳機:“卡……”
關德培的眼前閃過一陣白光,緊接著就覺得自己彷彿掉進了一片無盡的深淵,下墜、下墜……
索菲婭撕心裂肺地大叫:“不!……”
加利福尼亞州,愛德華茲空軍基地。
跑道上停著一架美國空軍特種部隊的EA…6B“徘徊者”電子干擾機。機艙裡,到處佈置著密密麻麻的電子裝置,兩名軍人在除錯儀器。駕駛艙裡,喇叭裡傳來地面指揮的呼叫:“‘烏鴉’,’烏鴉’,可以起飛。”
駕駛員回答:“‘烏鴉’明白。”隨即操縱“徘徊者”滑上跑道,準備起飛。
“阿波羅快車”瞭望觀景車廂內,德培癱在地板上,雙眼緊閉,面無血色,一動不動。索菲婭跳起身想撲過去,被馬丁死死拉住。
槍擊德培的匪徒嘴裡咒罵著:“操!”再次摳動扳機,又是一聲:“卡……”
“德培……德培……”不知過了多久,關德培覺著自己就像一個沒有重量的幽靈,在一片無邊的、濃密的黑暗中飄浮,他又似乎聽到遠處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德培……德培……”那聲音,是那樣的熟悉。
“誰在叫我?我這是在哪裡?我不是已經被打死了嗎?”德培悠悠醒來,氣若游絲。他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名剛才向他開槍的匪徒從衝鋒槍的槍膛裡退出一顆子彈,看了一眼,隨手撇在地板上。
“菩薩保佑!那是顆啞彈,我還沒死……”德培的腦海裡“嗡”的一聲,彷彿感覺得到身體裡那已經凝固了的血液猛然重新開始流動起來。
“嘩啦”,匪徒再次將子彈推上膛。
“德培……”索菲婭哭喊著,在馬丁懷裡掙扎著。
馬丁緊緊抱住索菲婭:“別過去!他們會連你一起打死的!”
德培望望索菲婭,又看了看匪徒手上那黑洞洞的槍口,知道自己這一次再不會那麼好彩了。他回首對索菲婭嘆息道:“索菲,我真不該帶你上來。”
兩名匪徒同時將衝鋒槍的槍口指向德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