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突地扔掉手中酒杯,拔腿就往牛車奔去。
大家一陣驚訝,不約而同地都站起身向著牛車而去。牛車旁,朱景山愣了傻了,直直地望著那躺在牛車青草上的女子,淚水竟模糊了雙眼。渾身顫抖著,恐懼著,心疼著,慌亂著,不知所措,不能置信,無法忍受。那份從心底湧起的悲悽與憐惜讓周圍的人都一下子愣住了。
“葉雨……”半晌,朱景山緩緩地伸出了手,聲如蚊蠅,卻早已泣不成聲。
“快去把馬車趕過來。”王書倫首先反應過來,急忙招呼著下人把自已的馬車趕過來。“朱兄,事不宜遲,先救人要緊,趕快坐上我的馬車把人送到城裡醫治才好。”
朱景山一怔,立時脫下身上的外袍就包裹住了傅葉雨,小心謹慎把她從牛車裡抱了出來。
已經入夜了,煙城王家大宅裡依然燈火通明,下人們忙成一團,城中最好的幾位老大夫都被請到了王家。王家老夫人一直穩坐庭堂,那慈眉善目悲天憫人的情懷一直讓她無法平靜,她就那樣與大家一起堅持著,還不時地讓丫環們把傅葉雨的情況及時地告之於她。
廂房內,氣氛低沉,所有人都似乎捏著一把汗,大氣也不敢出。王書倫招呼著大夫,朱景山卻一直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傅葉雨的手,眼睛片刻都不曾離開過。從到王家已幾個時辰過去了,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絲毫都沒有改變過。王書倫看在眼裡,不由嘆了口氣。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大夫診斷完後,站在床前沉重地對朱景山說,“舍妹的胸腹受到很大的重創,想必是從高處跌落下來受到了傷害,一時之間怕是醒轉不過來。之前,她體質虛弱,幸有人一直為她調理滋補,這才吊著一條命。可是她氣血堵滯,憂慮甚重,傷了根本,能大命不死已屬僥倖。不過,”老大夫說著,捻了捻花白的鬍鬚,似有躊躇,臉有百思不解,最後都化為了一絲明朗的笑意,“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卻安然無恙,絲毫沒受到任何的傷害,強健活力,老夫行醫一生,從未遇到如此奇事,真真是令人驚喜呀!”
老大夫的話語一落,滿屋子的人都怔住了。朱景山驀地站起來,對著老大夫一揖到底,聲音卻是哽咽著,“請王大夫一定要救救葉雨……”抬起頭時,卻已淚流滿面。讓大家看了都不由轉過了頭去。
王大夫一聲嘆息,“醫者之心,盡力而為。不過,身上的傷痛好治,但舍妹到底能什麼時候醒來,老夫卻是無能為力。因為她傷得太重了。”
朱景山硬嚥著點頭。
王書倫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吧!葉雨吉人自有天相,你看那孩子不是一直都安然無恙嗎?天無絕人之路,這就是希望。你好生照顧葉雨,其他的一切交給我。”說著,便隨王大夫出去了。
朱景山感激地望著他,“有勞王兄了,大恩大德,景山……”
“說這些幹什麼?兄弟之間無許客氣,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就好。平日裡請你都請不來呢!”王書倫輕笑著道。
朱景山只得感激地稱謝。
王家是煙城最大的茶商,也是煙城的首富,王書倫雖是個商人,卻也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特別對朱景山的左手畫極力地推崇。平日裡會友,皆是琴棋書畫,倒也是坦蕩真君子。王家老夫人更不必說了,心善若水,每日必差人到葉雨的房間裡問侯檢視。吃的用的無不精,更別提那些上好的珍貴藥材源源不斷地被送到葉雨房裡來。朱景山大恩不言謝,每天都必象王書倫那般早早地就侯在老夫人的房外恭敬地問侯請安,如同家人一般。老夫人喜不自勝,對朱景山和葉雨更是看重。
儘管如此,半個月後,傅葉雨還是沒有醒來。朱景山不免焦躁。之後,王家又請來了幾位大夫,對於傅葉雨的昏迷無不搖頭嘆息愛莫能助。望著傅葉雨已些微紅潤的臉,朱景山的心裡還是酸酸的,禁不住都要心疼淚流。
最後,還是王家老夫人見多識廣,與朱景山商量著,請來‘白龍寺’的得道高僧為葉雨作法,不管怎樣,有病亂投醫,總之,大家都在盡力。
而此時傅葉雨更不好受,仿若沉溺在浩瀚的大海里水深火熱般。周圍漆黑一片,空朦壓抑得讓人恐懼。深沉冰冷的海水肆虐著她,包圍著她,任她怎樣地拼命遊就是遊不出去。無力,恐慌,絕望纏繞著她,讓她窒息般地難受。她無法言語,心中抹不去的她跌下山崖那一刻,西南王眼中的恐懼與絕望……
是的,他們都再也經不起又一次地生離死別。
突然,深沉的海水狂亂起來,仿若天地轉換,海水倒流。傅葉雨一下子被丟擲了海面,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