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又斟了滿滿一大碗酒,深喝了一口道:“那又有什麼用?熊廷弼倒是個將才,可是掣肘的人多了,他又能奈何?自古未有奸臣在朝而將軍在外立功的先例,實在教人齒冷心寒。你看著吧!熊廷弼的苦日子多著呢!還不如老夫看淡了功名利祿,遠離了鄉親父老,一個人漂泊異鄉,牧羊吃酒,逍遙自在。”
袁崇煥想起熊廷弼與王化貞經撫不和的傳聞,口中咯咯作響,恨聲說:“晚輩若能提雄師出關,定要收復失地,生擒建州跳梁!”
老翁搖頭道:“少年心雄萬夫,氣概幹雲,哪個八尺高的漢子都不能免,一旦經過世事磨礪,往往銳氣盡失,心境與前大不相同。”
“有何不同?”
老翁乜斜他一眼,說道:“到時你自可體會出來,如今說了你卻無從體會”仰頭將碗中酒乾了,“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酒真是好東西,幹了!”揮袖拭去嘴角酒痕,以手中的狍子腿骨敲擊酒碗唱道: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
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哈哈哈……痛快痛快!”倒臥而眠,旁若無人。
袁崇煥厲聲道:“他日定當直搗黃龍,與老丈痛飲!”大口將一碗燒酒一飲而盡,起身將酒碗摔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