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還年輕著呢!”
“你哭什麼?想是皇帝老兒欺負你年紀小,對你不好?”曹化淳頗有些不平。
朱由檢苦笑道:“不,他對我很好。”
“他到底幾個老婆,你還沒說呢!”
朱由檢道:“有皇后、皇貴妃、妃子共七人。”
“咦!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嗎?怎麼只有這幾個人?沒勁兒,沒勁兒!”朱由檢見曹化淳搖頭鼓舌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將身子略略翻動幾下,微笑道:“《禮記》上說:‘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內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內和而家理。’算不得數,皇帝的老婆可多可少,不一定就是那樣的數目。我朝孝宗皇帝隻立一位皇后,未納一妃一嬪。”
“《周禮》是本什麼書,你帶了麼?借我看看。”
朱由檢更覺好笑,說:“看你沒有念過幾年書,《周禮》上面講的全是家國廟堂之事,你不懂,看了卻也沒用。”
曹化淳似是有些失望,不耐煩地說:“什麼蝦果貓糖?沒甚意思,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小孩子了,要那些東西有什麼用?”隨即眼珠一轉,探問道:“你也沒有見過皇帝吧?剛才的話想必是糊弄我的!”
朱由檢見曹化淳如此狡黠,大覺有趣,自負道:“普天之下,見過皇帝次數比我多的,怕也沒有幾人。”
曹化淳見他言語之中隱含一股豪氣,心下思忖道:看來不似假的,若是假的他必不敢將話說得這樣滿。臉上登時現出無限佩服神往之情,道:“老兄既然如此吃得開,不如帶我到皇宮裡走一趟怎樣?”
朱由檢更覺好笑,問道:“你去皇宮幹什麼?”
“看看皇帝的老婆有多俊?金鑾殿有多氣派?日後回到老家,也好向咱那幾個夥伴諞上一番。”曹化淳得意起來,彷彿已經從皇宮回來,對面床上的人不是朱由檢,而是老家的夥伴兒。
“我帶你去倒是可以,只是怕你到宮裡亂說亂動,連累了我。”朱由檢兩眼看著曹化淳。
曹化淳大急道:“不會!不會!我知道禮數的。”
朱由檢似是有些信了,說:“那好,我教你做件事,看看你到底可不可靠?若是做得好,進宮包在我身上。”
“要我做什麼事?該不是讓我把你放了吧!那可不行,是要挨二叔打的。”曹化淳將手亂搖。
朱由檢笑起來,說:“哦!原來是曹御史的侄兒,失敬了!那我就稱呼你一聲小兄弟了。你大可放心,哥哥豈會教你為難?只是要你幫我一個小忙,到時自然有人來放我,怎會連累於你!”
“那倒可以商量。說吧,什麼事兒?”
“你先將我腰裡系的東西拿出來。”
曹化淳用手在他腰間衣內一摸,掏出半個巴掌大的玉佩來,上面繫著黃色的絲線,通體晶瑩剔透,閃著幽幽的光芒。朱由檢說:“夜已深些了,要你將這塊玉佩送到前面不遠的地方,你可敢?”
曹化淳胸脯一挺,說:“有什麼不敢的?十幾裡的山路咱夜裡也是走過的。快說是哪裡?“
“南城兵馬司衙門東南邊的周府你可知道?”
“認識,這周圍大大小小的地方几天就看遍了。”
“你快將這個玉佩送到那裡,親手交給副指揮使周奎大人,他自然會獎賞你銀子的。”
“你叫什麼名字?萬一他問起來,我好回答。”
“我叫朱由……不用了。他見了玉佩,就會知道的。”
“豬油?你身上也沒幾兩油呀!京城真是大,竟有起這樣怪名的!”曹化淳不解地自語道。
朱由檢看他天真的樣子,問道:“你的名字怎樣稱呼?入宮時也好叫你。”
“咱叫曹化淳,抓你來的御史是我二叔。當年我叔叔回鄉祭祖,見我生的伶俐,又憐我父母雙亡,便接我來京,想教我進宮謀個好差事,原也打點了些銀子,找到了一個管事的老太監,叫什麼王安的,你可知曉?”
朱由檢點頭道:“我倒是知道此人,他可是大有來頭的。看來你叔叔當真有些門路。”
曹化淳見他如此稱讚叔叔,心裡暗覺受用,不禁喜奮得滿臉生光,問道:“那他可是極有權勢?”
“那是自然了。他曾是司禮監掌印,天字第一號的人物,宮裡除了皇上、后妃、皇子,十多萬太監宮女都由他統領,還有替皇上批朱改聖旨之權,朝廷的那些大閣老們都沒得比呢!你說權勢大也不大?”
“天奶奶的,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