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母親一面。
然而,我家不見了。我曾就讀的小學和車站還是老樣子,卻只有住過的家消失了。雖然可以詢問附近的鄰居,我卻沒有這麼做。我只是抱著一切都想開了的心情,離開了。對於突然消失的孩子,母親和父親是做何想法呢?之後的歲月,他們足以什麼樣的心情渡過的?我被孤獨的毒素侵蝕的時候,遠處的雙親是否擔心著我呢?家沒有了。是搬走了,還是燒掉了,這都不是問題。只是,我親眼明白地確認了我再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家。離開家的時候,原本的我就已經死了。我流著淚,我得不停地這麼說服自己。
我帶著死不了的身體繼續走著。因為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我經由沒有人煙的地方。至少想要與社會比臨而居時,我會潛藏在市鎮的陰暗一角。但是看著普通的走在路上的人,對我也是一種痛苦。路人親密地談笑的模樣,讓我既羨慕又悲傷。
當繃帶不能用了,我就用碎布遮掩臉龐;若想要洗澡,就到乾淨的河裡淨身。我翻撿垃圾得到衣物,從丟棄的書本上獲得知識。
縱使也會感到飢餓,卻不會餓死,更不可能被野獸襲擊而死。我只是無為地,以不知是人類還是野獸的身體渡過近乎永恆的時間。
杏子小姐,我遇見你,恰巧是我來到這個鎮上,就要被今後永不會消失的孤獨悲傷所壓垮的時候。
雖說不會死亡,但是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