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秦若男睡得特別不踏實,總是半夢半醒的時候覺得聽到了手機鈴聲,然後猛然驚醒,抓過來一看,根本沒有那麼一回事兒,一顆心卻還是砰砰砰的狂跳著,踏實不下來。
這件事,她自從聽田蜜說完之後,氣憤之餘,也對程峰以及田陽他們幾個都有一種由衷的感激,一個人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不是自己能夠做主去選擇的,遇到了這樣的父親,她也毫無辦法,但是同事的好壞卻是要靠相處來累計感情的,秦若男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真的很幸運,如果換成那種不講人情的領導,或者唯恐天下不亂的同事,恐怕遇到父親去鬧的這種事,非但不會幫忙勸阻,甚至還會爭先恐過後的看熱鬧吧。
這次的事情,其實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別看嘴上說的很堅決,其實心裡頭秦若男根本捨不得這份工作,也捨不得這些相處融洽,既是同事也是朋友的人。
一夜過去之後,她做了一個不是決定的決定——冷處理,迴避和父親發生任何正面衝突,讓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唱不下去,反正只要仲家那邊等得不耐煩選擇了放棄,父親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辦法。
第二天一早,她接到安長埔發來的簡訊,說是自己有點事得晚去一會兒,讓秦若男先走,秦若男不疑有他,一個人先到了公安局,著手調查a市那三套房產的“房主”身份,安長埔也在她到達公安局之後大約半個多小時的時候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一到就立刻投入到工作狀態當中,秦若男起初還想問他到底是什麼事需要遲到一會兒,結果忙了一陣子之後,這件事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由姜燕付錢落在他人名下的那兩套房子的“房主”在一番調查之後,身份漸漸得以明確,這兩個人都只是很普通的工作人員,一個是某個大型國企的車間工人,另外一個則是事業單位退休的職工,生活經歷乏善可陳,社會背景也十分單調,從表面上也很難判斷與姜燕有無親戚關係,並且以他們的經濟實力和收入狀態,根本沒有能力負擔名下所擁有的那幾處商用房。
關於姜燕用萬興的名字存了二百多萬的事情,自然免不了還要找姜燕的丈夫鞏元緯,偏偏鞏元緯又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不是隨時隨地要見他,他都有時間的,在秦若男幾次三番的詢問之下,鞏元緯總算答應下午的時候擠出一點時間給他們,見面的地點就在他的辦公室裡。
秦若男和安長埔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鞏元緯的工作單位,到了辦公室門口還是被秘書攔住了,說有人正在辦公室裡向鞏元緯彙報工作,現在不方便讓他們進去,他們兩個人只好在門口等著,等待的過程中有不少過來找鞏元緯彙報工作的人,在得知辦公室裡其他人在之後都紛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臨走前還都不忘好奇的打量安長埔他們幾眼,那眼神就好像已經斷定了他們這種“無家可歸”的待遇,一定是從外面來找鞏元緯拉人情的人,多少帶著些輕蔑或者猜測。
終於,好不容易等到辦公室裡面的人離開了,在秘書通報過之後,安長埔和秦若男這才被帶進了鞏元緯的辦公室。
鞏元緯畢竟行政級別擺在那裡,是個實。權人物,辦公室面積很大,裝修的也很氣派,辦公桌大到完全可以讓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躺在上面睡覺,鞏元緯一身西裝,襯衫領口的扣子敞開著,沒有系領帶,他抬頭看看安長埔和秦若男,對他們點頭示意,伸手請他們到自己辦公桌前的椅子就坐,然後把手邊剛剛聽完彙報的兩份材料放在了桌子一旁。
“你們有什麼事?是姜燕的事情有什麼新進展了麼?”他問安長埔。
之前在電話裡他們沒有把事情的具體情況告訴鞏元緯,現在見到了面,安長埔才對他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發現你妻子姜燕有數額很大的一筆存款來源不明。”
“存款?什麼存款?”鞏元緯看上去表情很困惑。
“你妻子姜燕在f市有二百六十萬的存款,這件事你知道麼?”安長埔開門見山的問。
鞏元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大高興:“首先,你們說的這件事我不知情,其次,我和姜燕之間雖然是夫妻關係,但是我們兩個是經濟相互獨立的,各自管理各自的存款收入,如果你們懷疑這件事裡有我的參與,我不會干涉你們的調查,或者如果你們詳情有關部門介入調查,我也不會反對。”
“我們沒有說過認定你與姜燕的不明存款有關聯,我們想問的是,姜燕平時和什麼人有金錢往來,這個你有沒有了解?”秦若男不理會他自我澄清的話,“這種時候請你不要有所保留,人命關天,我希望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