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見我女兒!你們讓我見見我女兒!”她帶著哭腔懇求秦若男。
秦若男為難的搖了搖頭:“對不起,如果你是來自首的,在問題交待清楚之前,我不能讓你見她。”
丁木蘭的表情有些絕望,她的神色漸漸的頹唐下去,沒有再做掙扎,緩了一會兒,重重的嘆了口氣:“我今天既然來了,就肯定是會坦白交代的,我家二姑娘是個傻孩子,她那是想保護我啊,我不能讓她那麼做!”
“人是我殺的,”經過了長長的沉默之後,她終於又開了口,“這事我沒敢告訴過任何人,安梅那孩子正常來說也應該不知道的,我猜,她也是後來想到可能是我,所以才會跑來自首。人是我殺的,我用家裡醃菜壓缸的石頭把他給砸死了,然後又把屍體給鋸開,分兩次丟到江裡去,這些都是我做的,我承認,你們想問什麼儘管問,我都說實話,就是千萬別為難我女兒。”
丁木蘭的陳述雖然籠統,但是卻已經很清楚的說中了一件警方一直在調查,卻一直沒有確鑿證據的事情——魯民的致命傷在頭部。
魯安梅之前在安長埔和秦若男有意的錯誤誘導下,先是說自己投毒殺人,又說自己用刀殺死父親魯民,卻偏偏沒有說中死者的致命傷在頭部的這一事實。由此可見,丁木蘭是兇手這一點的可信性,還是很高的。
“為什麼要殺死魯民?”安長埔問。
“因為我恨他,”丁木蘭的牙關緊咬著,那話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他讓我守了那麼多年活寡,讓我們一家子在外面抬不起頭來,我為他生養孩子,我種田賺錢,維持整個家的生活,他不但不感謝我,還欺騙我的感情,所以我就殺了他了。”
“魯民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不是一年兩年,既然對他感到失望,為什麼不選擇離開,而是到了這個時候,選擇殺人?還有你所謂的欺騙了你的感情是指什麼?魯民想要做女人這件事你一直都清楚,我覺得你所謂的欺騙感情,一定不是指的這件事!”秦若男敏感的察覺到丁木蘭口中的感情欺騙絕不是他們已經瞭解到的內容。
丁木蘭的臉陡然漲紅了,說不出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尷尬。
“算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假惺惺的顧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我不知道你們之前對我們家的事情調查了多少,你們肯定知道魯民他後來一直遲遲不去做後半截手術的事情吧?他根本不是因為沒有錢,他這期間亂花的錢,早就夠把手術給做了,那後來的手術他一直不肯做,是因為他還沒有衡量好,到底做女人比較划算,還是做男人比較划算。他想給自己留個退路,萬一那些老頭不能一直哄著他寵著他,或者說年紀大了也還有那方面的要求,他就乾脆騙夠了錢跑回來讓我伺候他,給他養老。”
丁木蘭的話說完,秦若男和安長埔不禁有些面面相覷,關於魯民想給自己留條退路,所以一直沒有去做後續的手術這件事,之前他們從盧吉那裡也有所耳聞,只不過什麼是留後路,為什麼要留後路,盧吉也說不清楚。
可是想起之前去魯軍家裡時,魯軍的老婆說過的關於魯民和丁木蘭又恢復了夫妻生活這件事,似乎又從某個側面印證了丁木蘭剛剛的那一番話。
“這些都說魯民他對你說的?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安長埔和秦若男年紀相仿,同樣是未婚身份,聽到丁木蘭這麼說,那種尷尬的感覺一點也不必秦若男少。
丁木蘭搖了下頭:“一開始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他是那麼個想法,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可能同意讓他去做那個什麼手術!是後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順嘴說出來被我聽到的。”
“雖然魯民人是你殺的,但是他肚子裡的鼠藥可不是你下的。”秦若男沒有詢問,而是直接對丁木蘭下了結論。
之前他們對鼠藥的來源進行過調查,證實去買鼠藥的人是魯安梅,並且根據魯民的死亡事件和胃裡殘留鼠藥成分的事實,投毒和用大石頭擊打後腦這兩個行為發生的間隔並不長,丁木蘭說魯安梅對自己殺死魯民的事情最初並不知情,事後才透過猜測判斷出來,這也與魯安梅無法說出魯民的致命傷在哪裡這一點相符合。
所以說魯安梅的確沒有成功的殺死魯民,但是投毒卻也同樣不是丁木蘭的所作所為,理由有兩個,其一,魯安梅對魯民服下鼠藥這一件事完全知情;其二假若丁木蘭對魯民進行投毒,鼠藥卻是魯安梅買回來的,她又怎麼會對母親想要殺死父親這件事需要靠後來的推測才能認定呢?
丁木蘭見秦若男說的篤定,倒也不對這件事有所避諱:“安梅那孩子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