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宰相大人怎麼如此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嘛!來來來,皇上既然讓我們議,那我們就來議論一下。”
盧攜和鄭畋幾乎在同一時間向對方看了一眼,又同時冷哼一聲轉了過去。
鄭畋道:“還有什麼好議的,我同意李迢的建議,就給黃巢一個節度使的位置又有何妨?到時候慢慢剝奪他的兵權,最後還不是任我們擺佈?”
盧攜冷笑道:“說的好聽,黃巢若是當上節度使的話,他定然不肯知足,定然還會向朝廷提出更多無理的要求。這個招降的先例一開,天下不知會多出多少流寇山賊?以我看,應該讓高駢率部南下嶺南,索性把黃巢一網打盡。”
鄭畋臉上沒有多少情緒的波動,淡淡的道:“沒有王鐸的配合,就憑他高駢的萬餘人馬也想把黃巢的七八萬人一網打盡?盧大人你是不是喝多了?還是喝水的時候不小心把水喝到了腦子裡……”
第九十一章 突破
盧攜聽了鄭畋的話,勃然大怒,道:“鄭大人是說我盧某人沒腦子嗎?哼,高駢與黃巢連戰數場,每次都是大勝,黃巢根本不敢接戰,只要聽見高駢的名字就望風而逃。這南面行營招討都統應該讓高駢來當,如果讓高駢統領江南各路藩鎮的人馬,哪裡能讓黃巢四處流竄?”
鄭畋“嗤”的一聲笑道:“那盧大人何不奏明皇上,撤了王鐸的都統一職?讓高駢來當這個都統如何!”鄭畋哪裡不知道王鐸不是打仗的料子?可王鐸當了多年的宰相,親朋好友身居要職的人多了,權勢非自己等人可比,看盧攜說的一套一套的,可他也不敢真的得罪王鐸。
果然,盧攜聽了鄭畋的話,乾瞪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高駢是少有的帥才不假,可現在擔任都統的是王鐸,其他人再有才不也得照樣靠邊站?高駢怎麼了,再厲害也就是一路藩鎮,權勢跟王鐸還是沒法比的。
現在王鐸上奏說高駢貪功冒進,不顧大局,哪個人敢同意讓高駢繼續追擊黃巢?打勝了還好說,萬一打敗了呢?誰來擔當這個責任?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無話可說。最後還是集體決議,同意王鐸的意見,既不讓高駢追擊黃巢,更不同意李迢的招降策略。
鄭畋雙眼一翻,鼻孔裡邊冷哼一聲,大袖一甩,掉頭回家去了。他心裡邊也感到很是憋屈,自己好歹也是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兵部侍郎,可自己說的話哪個肯聽?外有流寇強藩、內有昏君奸宦,自己這個宰相當的是真沒意思。可在官場混跡了一輩子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哪裡是說退就退的了的?
盧攜滿臉不屑的看著鄭畋的背影,心裡暗恨,“這個鄭畋也太可惡了,專門跟我過不去,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
黃巢的義軍駐紮在增城和湧城(東莞)這兩座不大的縣城之中,義軍有七八萬人,這一下頓時讓這兩座本就不大的小城顯得很是擁擠。由於黃巢和廣州的李迢已經達成了協議,是以短時間之內應該沒有什麼戰事發生,義軍糧草也很充足,倒是樂得逍遙自在。
高駢也接到了不可輕舉妄動的命令,帶著自己的人馬回了潤州。現在高駢手下可說是名將雲集,除了他原來的心腹大將張璘、梁纘之外,又招降了畢師鐸、秦彥、李勍(一說是許勍,這裡不是正史,因前文用的是李勍,這裡就不改了,如有謬誤各位不要當真。)等人。
同時投降的李罕之因為與鎮守河西的諸葛爽有舊,諸葛爽就上書朝廷向高駢把李罕之要了過去,正好高駢也看不慣那個酒肉和尚,索性就做了個順水人情,把李罕之送給了諸葛爽。
李國昌和李克用父子還在河東與朝廷對持,河東節度使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可誰也奈何不了李國昌父子,李克用屢次率兵攻打晉陽,也都武功而返。
時間一晃就過了月餘,朝廷的旨意也到了廣州,李迢見朝廷不同意自己的建議,立時頭大如鬥。可不是嗎?自己手裡不足兩萬人馬,還有幾千老弱病殘,哪裡能跟黃巢的七八萬人馬抗衡?若黃巢真的攻城,自己多半要一身殉國,自己已經垂垂老矣,生死本不太掛在心上,可家中妻兒老小百餘人豈不都要跟著陪葬?
李迢狠了狠心,再次上書朝廷,請求朝廷同意讓自己把嶺南東道節度使讓給黃巢,以平息這場戰爭。可他想的太簡單了,既然朝廷不允許黃巢擔任天平軍節度使,哪裡會同意讓他擔任嶺南東道節度使?何況嶺南東道的治所在廣州,廣州又是大唐王朝和海外諸國來往交易的重要港口,也是大唐王朝稅收的主要來源之一,哪裡可能讓黃巢來佔據廣州?
黃巢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