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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她說得又快又急,竭力學前世看電視中律師的範兒,本著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盡最大努力連續出擊,以求攻破罪犯心理防線。

想的是很好。可她根本不擅長言辭,每每提出一點。自問自答一番後便武斷證實謝吟月的罪行,旁人聽來,極為笨拙幼稚、強詞奪理,然而,謝吟月卻聽得心驚肉跳。

清啞每句話都打中她要害,因為是事實!

她竭力鎮定,急速思索理由,好待會反駁清啞。

她之前也早做過預備,但謝吟風通*姦殺人敗露,又被遊街示眾,牽連她受辱,令她心神大亂;這時又被清啞控訴袒護其妹罪行——對於她來說這就是事實,未戰先有三分心虛——便不自覺謹言慎行,唯恐被人抓住把柄,是以話出口前在心裡掂量又掂量。

然她還沒想好怎樣回駁第一條,清啞又說起下一條,又正中她心思。再是第三條,有滔滔不絕之勢。她心裡一慌,神色就緊張起來。

“……謝姑娘身為謝家少東,一向聰明睿智,名聲響亮,不同於一般的閨閣女子。這次兇殺案中,面對她妹妹和玉枝的反常行為不加調查,你們覺得可能嗎?因為她就是在裝糊塗!就是要掩蓋謝吟風的罪行!就是要栽贓陷害民女,趁機除掉民女,打垮郭家!她的行為比謝吟風惡劣十倍!謝吟風因愛生恨,鑄成大錯,其實可憐;謝吟月眼明心亮,明知妹妹是兇手,卻為了維護謝家聲譽,不惜冤枉陷害無辜善良。在她眼裡,家族聲譽和利益高於一切,為此可以不擇手段,將其他人的性命看得螻蟻一般。她小小年紀便如此心狠手辣,罔顧律法,簡直喪心病狂,令人髮指……”

清啞先還邊想邊說,後來卻陡然提高聲音,厲聲叱喝。

她也不需要想了,所有的言語都自然從心裡流淌出來。

在陰冷的牢房裡,她日夜反覆思量,對謝吟風除了痛恨還有可憐,對謝吟月卻真正覺得令人髮指,她罔顧人命已徹底激怒了她!

所以,這段話她說得不但流暢,而且聲色俱厲、義正言辭,因為那些話在她心裡滾了幾百上千遍,一旦訴諸於口便如驚雷炸空!

說到憤激處,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逼視謝吟月。

眾人都被她突然轉變的氣勢驚呆了。

周縣令更是張大了嘴——這還是那個死都不開口的郭姑娘嗎?

謝吟月心性再堅韌,到底心虛。

若不心虛,她大可堂而皇之面對,又何必處心積慮掩飾。

既掩飾,氣勢便矮清啞一層。

既矮一層,心理便有薄弱之處。

這薄弱之處便是她在人前的形象不容有瑕,如今清啞字字敲在她痛腳,令她不堪一面暴露在人前,便是想辯駁,也來不及仔細推敲應對;又不能像清啞當日那樣,因為問心無愧所以坦然無懼。

她驚得臉色煞白,竟然跪不住,歪向一旁。

幸好手撐住了,才沒有倒地。

謝明理見狀不妙,立即上前跪下,指稱郭清啞汙衊。

郭家那邊,沈寒秋最老謀深算。

他本對清啞的辯論哭笑不得,正想著什麼時候上前相幫,這時見謝吟月驚慌失態,知她心志被奪,立即開言道:“大人,小民還有證人,可證實謝大姑娘罪行。”

周縣令道:“傳!”

謝吟月駭然,記不起自己有何疏漏之處。

沈寒秋對外招手,便有人帶進一個婆子。

這婆子上堂供稱,與謝家一僕婦張媽認識,上次無意間聽見張媽和縣衙女牢頭馬婆子揹著人說私話,原來是謝大姑娘透過馬婆子監視郭姑娘在牢中情形。

沈寒秋道:“謝大姑娘監視郭姑娘幹什麼?”

謝明理冷笑道:“誰知這婆子說的是真是假?若是隨便找個人來作證,豈不人人可以信口雌黃!”

周縣令便問沈寒秋要證據。

沈寒秋淡然道:“馬婆子的事,只問方大少爺便清楚了。”

說完轉向方初,“方少爺說是不是?”

又對方瀚海道:“方老爺,聽聞家父說,方老爺曾當著九大錦商面許諾郭家:若今後郭謝兩家發生衝突,方家幫理不幫親。可有這回事?”

方瀚海沉聲道:“不錯!”

沈寒秋道:“如今此案已經查明,郭家系被冤屈,真兇是謝家二姑娘和姦*夫。方少爺曾出手調查此案,深知其中內情。是非曲直只在你一句話。人命關天的大事,方少爺不會置大義於不顧吧?”

這是逼方家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