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趙根林是個耿直人,他孃老子是可憐人,殺了江勇,救了東城,老子今天罩定他們了!”
說完他朝地上唾了一口,衝對面壯漢道:“孫五,我的脾氣你知道,就是好賭個狠,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一群人上?今天白綿父老鄉親都在,千萬雙眼睛給我做個證據,老子今天在這裡開屠宰場,不殺豬,只剁人!”
孫五竟愣住了,無數雙眼睛看著他,他也說不出話,面前但凡換一個人,他都上了,但這田三是個地地道道的瘋子,江勇曾經著人在小黑巷子裡圍毆過他,結果被他從腰後拔出剔骨尖刀,不到5秒,“撲哧撲哧”連穿了3個,剩下的不是嚇軟了就是嚇跑了。他帶的人雖然多,不過都是些混混和保安,也就只能搖旗吶喊,毆打平頭百姓而已,田三卻是連江勇都怯的屠夫,一動起手來,他自己首當其衝。公司給的獎賞雖然高,但真一開打,有沒有命回去領錢都很成問題。
見孫五一時沒吭聲,田三齜牙笑道:“五哥還是給我面子,啊?我不是不領情的人,你今兒放這兩人安身,明兒有什麼事找我的話,只要你孫五一句話就得了!”
孫五猶豫不決地東張西望起來,左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見遠處馬路上停著一輛寶馬,車子裡一個人伸出手來,朝孫五這邊招了招,歐淇低聲道:“那好像是鑫昌老闆吳祖德的車。”
孫五終於垂下手裡的西瓜刀,對田三道:“行,白綿城裡誰都買你田三面子,我孫五也服你,今天打攪了!”後退了幾步,領著人轉身走了。
田三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夥人慢慢退走,偏過頭抬起膀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油汗,目光在左昀與歐淇身上停了停,焦黃的臉痙攣似的擠出一點笑,轉過身就走,所到之處,人群嘩地讓開一米多寬的路。左昀屏住的呼吸這才順暢地吐了出來,軟軟朝後一仰,整個人都落進歐淇的懷抱裡,低聲說:“天!”歐淇笑著緊一緊雙臂,在她鬢角親了一下:“沒有田大哥還有我呢……”兩人仔細打量著那輛寶馬車。只見車窗慢慢降了下來,裡面一個波浪捲髮的女人,戴著墨鏡,紅唇鮮麗,臉正朝著她和歐淇,像是為了仔細看看他們倆,車子還朝他們開近了幾米。歐淇一把將左昀拽到自己身後,警惕地怒視著車上的女人。
車子停住了,捲髮女人摘下墨鏡,深深地看了看這一對少男少女,時正當午,馬路邊上塵土飛揚,嘈雜不堪,這一對人兒卻周身散發著清爽乾淨的氣息,獨自構成了一方天地,兩雙眸子都漆黑晶瑩,以非常相似的神情戒備地瞪著人,氣質冰雪般清亮,在色彩渾濁的人群裡異常搶眼。捲髮女人看著看著,嘴唇一撇,笑了。
左昀轉頭狐疑地看看歐淇:“你認識她呀?”
歐淇笑了:“我倒是認識她,可她不會認識我啊,她是白綿頭牌名妓,誰不認識!”
左昀也恍然大悟:“她就是吳扣扣?”
吳扣扣看出來他們倆在肆無忌憚地議論她,臉色一沉,朝他們點點頭,車子一加速,消失在車水馬龍里。
雖受了剛才一番驚擾,圍觀和簽字的人卻有增無減,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興奮莫名地談論著田三。方才這一幕,雖然沒真刀實槍地幹起來,可那一觸即發的情形,空氣裡的那股血腥味兒,濃得能滴得下血來!可比看那些武打劇感覺帶勁兒多啦。
遠處驚魂未定的幾個交警和城管簇擁到了一起,交頭接耳,過了片刻,大概統一了意見,編成一隊,一齊朝這邊走來。
左昀沉下臉,忿忿道:“這是什麼世道嘛!”
見城管和警察們逶迤著走近,人群頓時鼓譟起來:“早幹嗎去了!”
“剛才差點出人命,你們怎麼不出來!”
“黑狗咬不動,就放白狗出來咬了啊!”
“流氓地痞你們不治,欺負老實農民倒是有辦法!”
領頭的警察裝著沒聽見,一臉無奈地朝趙三保行了個禮:“這位大爺,這位大嬸,我們這也是履行職責,你們看這條路都快堵上了……再不走,我們真不好交代了……”
另外的幾個城管也低聲向喧嚷的市民解釋:“我們這不都裝聾作啞了一上午了……咱也是有人心的……”
一個身材魁梧的城管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我家也是東城的,趙大爺,我爸跟你也就一個歲數……我們不是要壞你的事,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不行了……”
程怡(1)
正在擾攘之際,一輛車沿著人行道開了過來,左昀眼尖,看到車子,頓時朝歐淇背後縮了縮,整個把頭都低了下去,氣急敗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