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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了,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談談怎麼解決問題!”

丁桂芳止住了抽泣,抹了把眼淚,走出去敲了敲衛生間的門:“小英,出來,爸爸說一家人好好談談,這都是為你好,惹下這麼大一個禍事,現在趕緊商議商議怎麼替你挽回……說話呀,你難不成真想當包庇犯去坐牢啊?嗯?開門。躲是躲不過去的……”

賀仲平忽然想起來什麼,站起身,快步衝了過去。賀小飛不明所以,趕緊站起來也跟了過去,賀仲平用力拍了拍衛生間的門:“快開門!”

門反鎖上了。

耳朵貼在門上聽,只聽到流水嘩啦啦的,沒其他聲音了。

賀仲平抬起腳來又要踹門,被賀小飛一把抱住,丁桂芳趕緊道:“不急,我去拿鑰匙開門。”匆匆忙忙地碎著步子跑去找鑰匙了。一轉眼,拿來了鑰匙,門開啟了,不過,賀小英不在廁所裡。廁所的氣窗開著。看來他是從氣窗裡爬到了外面的陽臺上,又沿著陽臺外的下水管從三樓爬到了一樓,賀小飛探出頭一看,樓下一個人影也沒有。

丁桂芳扶著門把手,呆呆地看著大開著的氣窗,囈語似的說:“這孩子……這孩子……”

賀仲平氣急,一拳砸在洗手檯上,衝妻子吼道:“你怎麼養出這麼個小畜生來?!”

丁桂芳本已經急得走投無路,被丈夫一吼,倒鎮靜下來:“我想起來了!”

“那個趙根林似乎是躲在哪個洞裡!他說手機訊號不好!”

賀仲平氣吼吼道:“你這根本就是廢話,你知道他躲在哪個螞蟻洞裡?”

賀小飛終於從他們的對話裡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見叔嬸氣得眼對眼的發呆,他心裡倒靈光一現:“咳,咱們白綿還能有啥洞,跑不出綿湖那一塊唄。咱們綿湖中學後山上有好些個防空洞,難不成是躲在那裡?這小英,心地太好了,為了朋友也這麼個講義氣法啊……”

賀仲平愣了愣神,嘴唇抿成了一條縫,冷冷道:“啥為朋友?你去和吳非說,現在立即去找人,你們分成兩路,沿著路,把綿湖一帶都找一遍,哪怕大街上遇到了,立即就給拖回來,不肯回的話打暈了拖回來也行。一看到他就立即給我打電話!快去!”

賀小飛猶豫著還想說什麼,賀仲平跺腳罵道:“還等什麼?”

賀小飛趕緊掉轉身跑了出去,丁桂芳抹了把淚,走出衛生間,賀仲平聽著她在門廳裡換鞋,便問:“你幹啥去?”

丁桂芳哽著嗓子道:“我也得找找去,要讓我坐在家裡,我能把心臟病急出來。”

賀仲平咬了咬牙,沒再阻攔,聽著妻子開門,才補了一句:“記著,萬一要是有人來調查,就說是兒子回來主動和我們商議如何舉報的。”

屋子裡一下子冷落下來,就算想發怒,也沒有咆哮的物件了。賀仲平忽然覺得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像被沸油炸過,變得又酥又軟,他疲憊地走到客廳裡,在自己最喜歡的沙發上坐下來,坐下的時候,雙腿和腰簡直都撐不住重量了,跌倒似的陷進了沙發。

父與子(3)

怎麼辦?

他注視著沙發對面的電視螢幕,電視沒開,螢幕黑著,他痴痴地凝視著它,反覆問自己:怎麼辦?從政20年,第一次碰上根本無法下決斷的難題。仕途上的選擇,無非是個立場問題,以他賀仲平過人的精明,從來沒在任何一次立場判斷上出過錯誤,任何時候,他都能準確地選擇利益最大化的一方。私下裡,賀仲平對自己這份過人的判斷力十分自豪。一個男人,一個既無背景也無學歷的泥腿子,摸爬滾打,最後能在這個城市的上層建築裡穩穩佔據一席之地,靠的就是這份能耐,當科學家需要天才,做官難道不需要天才嗎?同僚常常羨慕他官運亨通,他自己心裡卻清楚,不是運氣,是天分!天分!

但現在這個問題,天分也幫不了他。要是賀小飛和趙根林攪和在一起,他想都不用想,立即大義滅親!可現在攪到事情裡去的是自己嫡親的兒子,除了想方設法幫他脫身,沒有第二個選擇。而且就算他連兒子也大義滅親了,作為一個副廳級幹部,兒子捲到了這樣的犯罪事件裡,他這個當老子的,仕途恐怕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惟一的希望寄託在賀小飛他們能及時找到賀小英,而且最好能當場把那個該死的趙根林抓起來,這樣,不僅在齊大元跟前贏得了主動,而且也可以幫小英洗脫包庇罪的嫌疑。

賀仲平反覆掂量著,不時地將目光移到沙發邊的電話上。報案,還是不報案?不是不想報案,而是這一報出去,兒子就牽扯在裡面說不清了。在沒有和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