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呢!我養兒子不承望養出個罪犯來!現在,幸虧發現得早,我們做爹媽的還能挽救你,你趕緊把趙根林的藏身之地說出來!”
賀小英低著頭,嘴巴抿得像受驚的河蚌。
“對了,這事好像還扯上左書記家的那個女娃娃,是不是?”丁桂芳想起這件重要的事來。
賀仲平又抽了兒子一巴掌,這一下又辣又重:“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和左君年家的那個瘋丫頭少來往!”
“你們這三個在中學裡還不夠無法無天啊?”做母親的越想越後悔,又哭出聲來,“都怪我太溺愛你,替你把學校的事都兜著……”
賀仲平瞪了老婆一眼,直問到兒子臉上:“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殺人的事你有沒有份?趙根林藏在哪裡?”
“我怎麼會參與殺人的事!我又不認識江勇!”賀小英終於回了一句。
賀仲平和丁桂芳互相看看,心裡石頭算是輕了一大塊,雖然他們也不大相信兒子會和殺江勇的事有直接關係,但總歸是有擔憂的。這一說下來,頂多也就是個包庇罪而已。
“他躲起來是你幫他躲的?!”
“不是。”賀小英低聲道,“他自己躲的。”
“你有沒有給過他錢物、幫他聯絡過什麼人?”
“就聯絡了一下左昀。沒給過他錢,也沒給他東西,趙根林從來不喜歡求人的。”
“混帳!”賀仲平雖然還是疾言厲色,但看了看丁桂芳,眼裡的釋然流露出來。
“他讓你聯絡左昀做什麼?”
“沒做什麼呀,我們仨一直挺要好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就是一起安慰他而已,聊了會兒天,就散了。”賀小英儘量真誠地說。
賀仲平又厲聲逼了上來:“在什麼地方談話的?”
賀小英馬上又閉上了嘴,沉默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說老實話!”賀仲平平息得差不多的怒火驟然間又爆發了,“我打死你個衝家敗產的畜生,你爸你媽這一輩子都要斷送在你這個災星手裡了!”看著兒子低垂著的臉,看似馴服,臉上繃緊的線條卻透著股寧死不屈的犟氣,他一下又失去了控制,一伸手就操起桌上的東西,也不看是什麼了,一輪手就砸在兒子頭上,猝不及防,丁桂芳來不及阻擋,而賀小英覺著眼角外閃過一道黑影,下意識抬起頭來,賀仲平舞起來的那隻電話機聽筒不偏不倚地迎面砸在他鼻子上,鮮紅的鼻血頓時蚯蚓似的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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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與子(2)
丁桂芳尖叫起來,伸出去企圖遮擋的手僵住了,接著方寸大亂,伸出手像是要堵住兒子的傷口似的捂住了他的鼻孔,可鮮血迅速地淹沒了她的手指,蠕蟲似的蜿蜒著從她指縫裡爬了下來,滴到了地板上。
疼痛劇烈,賀小英倒不怕疼,偷偷窺了父親僵硬的臉色一眼,知道短時間裡他不會再動手了,心裡反而鬆弛下來,他滿不在乎地搡開母親的手:“沒事,冷水冰一下就好了。”一邊說,一邊看了看書房的門,見父親和母親都沒有說話,他便朝門口走去,拐進了洗手間,順手掩上了門。
丁桂芳瞧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眼淚滾珠子似的“啪啦啪啦”直掉,抱怨丈夫:“不是說了要好好說他,你又動手,他這麼大個人了,你還下手這麼狠,沒個輕重。”
賀仲平也懊悔打重了,探出腳,搓掉地上的血滴,嘴上卻還硬道:“這小子,他就是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掀瓦。”
看丈夫的鞋底子踩在那血上,丁桂芳看得心尖子一哆嗦,趕緊說:“別拿鞋擦,看你,進家門鞋都不換,我去拿拖把。”
賀仲平恨恨道:“先別管這些了。”正說著,門鈴響了,丁桂芳被突如其來的門鈴嚇了一跳,賀仲平說:“應該是小飛,去開門,我喊他來幫忙的。待會喊上小飛和吳非,看準了那個殺人犯躲的地兒,就馬上聯絡警察。”
賀小飛跟著丁桂芳走進書房,雖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一看到賀仲平頹然坐在椅子裡的模樣,臉上的笑立即湮滅,小心翼翼地問:“叔,出啥事了?”
賀仲平擺了擺手,示意他在對面的一張藤編方椅上坐下。賀小飛坐了,身體卻還傾著,幾乎探到賀仲平跟前:“叔,到底出啥事了?有事你給我趕緊撂句話。”
丁桂芳吞吐著說出一句:“小英他……”便捂上臉,哭出聲來。
賀仲平惡聲喝住老婆:“哭,你就知道哭!”朝洗手間揚了揚下巴,“現在哭有什麼用,把那畜生喊出來!我不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