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秘書?”
“不,先生,我的兒子。”
現在是福爾摩斯露出吃驚的樣子了。
“我坦率地說,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請公爵說得清楚一些。”
“我對你一點也不隱瞞。我同意你的意見,在這樣的絕境中,不管對我說來是多麼痛苦,只有徹底坦率地說明一切才是最好的辦法。是詹姆士的愚蠢和妒忌,把我引到這樣的絕境中。福爾摩斯先生,當我還很年輕的時候,我是以一生只有一次的熱戀之情在戀愛著。我向這位女士求婚,她拒絕了,理由是這種婚姻會妨礙我的前途。假如她還活著的話,我肯定不會和任何人結婚的。但是,她死了並且留下了這個孩子,為了她,我撫育和培養這個孩子。我不能向人們承認我們的父子關係,但是我使他受到最好的教育,並且在他成人以後,把他留在身邊。我沒有想到,他趁我不留心時弄清了實情,從此以後他一直濫用我給他的權利,並且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製造流言蜚語,這是我非常憎惡的。我的婚姻的不幸和他留在府裡有些關係。尤其是他一直憎恨我的年幼的合法繼承人。你一定會問為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仍然留詹姆士在我家中。那只是因為在他的面孔上我看到他母親的面孔,為了他母親的原故,我受的痛苦是沒有終結的。她所有的可愛之處——沒有一點是詹姆士不能使我聯想或回憶起來的。我簡直不能讓他走。我非常擔心他會傷害阿瑟,就是薩爾特爾勳爵,為了安全,所以我把他送到賀克斯塔布林博士的學校。
“詹姆士和黑斯這傢伙有來往,因為黑斯是我的佃戶,詹姆士是收租人。黑斯是個純粹的惡棍,可是說來也怪,詹姆士和他成了密友。詹姆士總是喜歡結交下流朋友。詹姆士決定劫持薩爾特爾勳爵的時候,他利用了這個人的幫助。你記得在肇事的前一天我給阿瑟寫過信。詹姆士開啟了這封信,並且塞進一張便條,要阿瑟在學校附近的小林子'蕭崗'見他。他用了公爵夫人的名義,這樣孩子便來了。那天傍晚詹姆士騎腳踏車去的,我告訴你的這些情況都是他親自向我供認的,在小林子中會見阿瑟。他對阿瑟說,他母親很想見他,並且正在荒原上等候他,只要他半夜再到小林子去,便有一個人騎著馬把他帶到他母親那兒。可憐的阿瑟落入了圈套。阿瑟按時赴約,看見黑斯這傢伙,還牽著一匹小馬。阿瑟上了馬,他們便一同出發了。實際上有人追趕他們,這些是詹姆士昨天才聽說的,黑斯用他的棍子打了追趕的人,這個人因傷重死去。黑斯把阿瑟帶到他的旅店,把他關在樓上的一間屋中,由黑斯太太照管,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是完全受她兇殘的丈夫的控制。
“福爾摩斯先生,這就是我兩天以前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情況。我當時知道得並不比你多。你會問詹姆士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我只能說,在詹姆士對於我的繼承人的憎恨中,有許多是無法解釋和難以想象的。在他看來,他自己應該是我的全部財產的繼承人,並且他深為怨恨使他得不到繼承權的法律。同時他也有一個明確的動機,他急切地要求我不遵守法律的規定,並且他認為我有權力這樣做。他用盡各種各樣的辦法,想使我不讓阿瑟成為繼承人,並且在遺囑上寫明產業給他。他知道得很清楚,我永遠不會情願地招來警察處置他。我是說他準會這樣要挾我,但是實際上他沒有這樣做,因為對他來說事情發展很快,他沒有時間實現他的計劃。
“使他的邪惡計劃毀滅的是你發現了黑底格的屍體。詹姆士聽到這個訊息,大為驚恐。昨天我們二人正坐在這間書房裡,訊息來了。賀克斯塔布林博士打來一封電報。詹姆士極為憂傷和激動,以致我的懷疑立即變成了肯定,這種懷疑在此以前不是完全沒有的,於是我責備了他的所為。他徹底坦率地承認了一切。然後他哀求我把這個秘密再保持三天,以便給他罪惡的同謀保住性命的機會。我對他的哀求讓步了,我對他總是讓步的,他立即趕到旅店警告黑斯,並且資助他逃跑。我白天去那兒是不會不引起議論的,所以夜晚一到,我即匆忙地去看我親愛的阿瑟。我見他安然無恙,只是他所經歷的暴力行為使他極為驚恐。為了遵守我的諾言,但也是違揹我的意願,我答應把孩子再留在那裡三天,由黑斯太太照顧。很明顯向警察報告孩子在那裡而不說誰是殺人犯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看得很清楚,殺人犯受到懲罰不會不牽連我不幸的詹姆士。福爾摩斯先生,你要求坦率,我相信你的話,所以我毫無隱瞞地、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你一切。你是不是也會象我一樣地坦率呢?”
福爾摩斯說:“會的。公爵,我首先必須告訴您,在法律面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