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摩斯身後跑過去。
“他們是從這兒穿過去的,〃陌生人指著泥濘小路上的足跡說道,〃喂!停一下!灌木叢裡是什麼人?”
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衣著象馬伕,穿著皮褲,打著綁腿。他仰面躺著,雙膝蜷曲,頭上有一道可怕的傷口,已經失去知覺,不過還有氣息。我把他的傷口看了一眼,知道沒有傷到骨頭。
“這就是馬伕彼得,〃陌生人喊道,〃他就是給那姑娘趕車的。那些畜生把他拉下車來用棍棒打傷了。讓他先躺在這兒吧,我們反正救不了他,可是我們卻可以從可能落到一個女人身上的最壞厄運中把她搭救出來。”
我們發瘋一般向林中盤曲小徑奔去,一到環繞著宅院的灌木叢,福爾摩斯就站住了。
“他們沒有進宅院。左邊有他們的腳印,在這兒,在月桂樹叢旁邊。啊!我說得不錯。”
他正說著,傳來一陣女人的尖聲哀叫,一種帶著極度驚恐的顫聲狂呼從我們面前一片濃密的綠色灌木叢中傳出來。突然尖聲高叫停止了,接著是一陣窒息的咯咯聲。
“這邊!這邊!他們在滾球場,〃那陌生人闖過灌木叢,說道,〃啊,這些膽小鬼!跟我來,先生們!哎呀!太遲了!太遲了!”
我們猛然闖進古樹環繞的一片林間綠草地。草地那一邊,在一棵大橡樹的樹蔭下站著三個人。一個是女人,就是我們的委託人,她垂著頭,半昏厥過去,嘴上蒙著手帕。她對面站著面貌兇殘的紅鬍子年青人,腿上扎著綁腿,大叉腿站著,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裡晃動著馬鞭,他的整個神情顯示出一種洋洋得意的架式。這兩個人中間站著一個花白鬍子的老傢伙,穿淺色花呢衣服,外罩白色短法衣,顯然剛做完結婚儀式,因為我們一到,他就把一本祈禱書裝進衣袋,並且輕輕拍著那陰險的新郎的後背,興致勃勃地向他祝福。
“他們在舉行婚禮!〃我氣喘吁吁地說道。
“來!〃我們的領路人喊道,〃來!〃他衝過林中空地,福爾摩斯和我緊緊跟隨。在我們衝到姑娘跟前時,她搖搖晃晃地靠在樹幹上以免摔倒。前牧師威廉森向我們嘲弄地鞠了一躬,而暴徒伍德利卻野蠻地大吼一聲,得意忘形地狂笑著,向我們衝來。
“你可以把你的鬍子摘掉,鮑勃,〃他說道,〃我認識你,一點不含糊。喂,你和你的同夥來得正是時候,我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伍德利夫人。”
我們那帶路人的回答很特別。他一把拉掉用以偽裝的黑鬍子,把它扔到地上,露出颳得光光的淺黃色長臉。然後舉起手槍,對準了那年輕的暴徒,這時,那暴徒正好手揮致命的馬鞭向他衝來。
“是的,〃我們的夥伴說道,〃我就是鮑勃·卡拉瑟斯,我要看到這姑娘安然無恙,否則我只好上吊了。我告訴過你,假如你騷擾了她,我準備怎麼辦。皇天在上,我說到做到。”
“你太晚了,她已經是我妻子了。”
“不對,她是你的寡妻。”
槍聲響了,我看到血從伍德利前心噴出來。他尖叫一聲轉了一下身子就仰面倒下了,那醜陋的紅臉霎時變成斑駁而又蒼白,十分嚇人。那老頭子依然披著白色的法衣,此時破口大罵,那罵不絕口的骯髒話語,我真是聞所未聞的。他掏出他自己的手槍來,但還沒來得及舉槍,就看見福爾摩斯的槍口已經對準他了。
“夠了,〃我的朋友冷冷地說道,〃把槍扔下!華生,你把槍揀起來!把槍對準他的頭!謝謝你。還有你,卡拉瑟斯,把你的槍也給我。我們用不著再動武了。來,把槍繳了!”
“那麼,你是誰?”
“我叫歇洛克·福爾摩斯。”
“啊呀!”
“我看得出,你們早知道我的名字了。在官方警探來到以前,我只好代勞了。喂,你!福爾摩斯向林中空地那邊一個嚇壞了的馬伕喊道,納姆去。〃福爾摩斯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草草寫了幾句話,〃把這送到警察署交給警長。在他來到之前,我只好代勞來監護你們了。”
福爾摩斯那堅強的主宰一切的性格在支配著這幕慘劇的場面,所有的人都同樣乖乖地聽他的擺佈。威廉森和卡拉瑟斯把受傷的伍德利抬進屋去,我也扶著那受驚的姑娘。傷者放在床上,我應福爾摩斯的要求對傷者進行了檢查。當我向他報告檢查結果時,他正坐在掛有壁毯的老式飯廳裡,面前坐著受他監護的威廉森和卡拉瑟斯。
“他可以活下來,〃我報告說。
“什麼!〃卡拉瑟斯高聲喊道,從椅子上跳下來,〃我首先上樓把他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