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在心下顫笑了一下,暗道:“哼,乳臭未乾,就學得這般刁鑽巨滑、工謀心計。看來,你是存心與老夫作對到底了,行啊,我自會有法子周全你!”
李方膺對他的新政置若罔聞,影響了一大片,不治住他,王士俊的新政就無法推行。但礙於李方膺父輩的面子,他又不能操之過急,暫且隱下了心底的不快,陰陰地笑了,作出大度的模樣道:“這幅畫子畫得好,等到來年荒山野嶺到處一片綠時,愛侄再給老夫畫一幅《齊魯濁滌圖》如何?”
“晚輩當然樂意效勞。就怕兔子不拉屎,荒山連根草也立不住啊。”李方膺悠悠地說。
王士俊的老驢臉上出人意料地漾出了一副可親的面容來:“方膺啊,你還是小時候那個樣子,脾氣怪怪的,大人怎麼說,你就是不聽。還記得你八歲生日嗎,老伯給你帶了兩隻精貴的畫眉鳥嗎……”
李方膺高興地介面道:“記得記得,你把它們關在籠子裡,我說它不會飛那就不叫鳥……”
王士俊說:“你硬是不聽話,開啟籠子讓鳥兒飛走了。”
文人鬥狠,抑揚頓挫傷了骨頭不見血,這是高手。這一老一少的佯裝輕鬆的對話,開啟了現場僵冷的氣氛,大家各自心懷一本賬地大笑了起來。
2
蘭山“雲賓閣”裡整個一個二層樓,就中央放了一張宴請的八仙桌,歌伎彈出的古琴曲在屋子幽雅地迴旋著。蔡明在前引路,將王士俊、李方膺、蘇雪騁引到了樓上。
李方膺吃驚地說:“這裡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
“這是老夫安排的,怎麼樣,式樣醒目吧?”王士俊得意地說。“請。”
“恩伯來蘭山,本應方膺出面,何勞您這麼費心呢?”李方膺落座道。
“老夫煞費苦心,不就是想讓愛侄退讓一步嗎。”王士俊示意舉杯,又佯作輕鬆地說道:“你看看,蘭山一個縣抗令不行,多少縣跟在你後面看風頭。令尊是老夫的同年,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你恩情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