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順子回來了,見到在梅子窗戶前作賊一樣的黃慎,丟下挑子一把將黃慎拖離了窗戶。沒等黃慎辯解就被順子推推搡搡弄到了堂屋裡。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畢竟偷窺,有些心虛。
“我聽你說什麼?我聽你說什麼?”順子不讓黃慎作辯解,粗壯的大手不停地在黃慎的身上推來推去,“你說你說,你在窗戶上扒著偷看什麼?!”
饒五妹從屋子裡跑出來攔住了動手動腳的順子:“順子哥,你打人幹什麼?!”
“打人?你問他,他扒在阿雪的窗戶上偷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我不打他打誰?!”順子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我是來賣畫的。”黃慎道,“聽說豆腐店有個叫阿雪的姑娘喜歡畫子,我就來了。”
“畫子呢?”饒五妹說道,“拿來我看看。”
黃慎遲疑了,沒拿出畫子。
“怎麼啦?”順子粗魯地一把奪過了黃慎肩上的畫袋,“你怎麼不拿?你騙誰啊!”
饒五妹從順子手中奪回畫袋,交還給黃慎:“沒有畫子,你就走吧。”
“你以為我是在騙你?”黃慎一口氣下不去,從畫袋中取出了一幅畫子來。
梅子臥室裡,老郎中開好了藥單,叮囑道:“一日四次,飯後服用,臨睡前再服一次。”
葉阿祥接過了藥單朝門外喊了起來:“五妹,快來,到街上買藥去!”
老郎中起身收拾隨身攜帶的物件告辭道:“姑娘多歇息,老身告辭了。”
饒五妹展開了黃慎的《八仙圖》,呆了:那畫子上的何仙姑不就是阿雪嗎?大是驚異地問道:“先生,你在哪見過我家姐姐?”
黃慎施禮言道:“小姐,此話怎講?”
“哼哼……”饒五妹突然噤口不語,狡黠地笑了起來,“我會搞明白的!”說完往梅子的房中去。
饒五妹正遇上葉老漢送老郎中出門,看見饒五妹,葉老漢怨責道:“五妹,怎麼回事,我這麼喊你,你沒聽到?”
“聽到了。”饒五妹應著,但沒去接葉老漢的藥單,卻抱著畫子跑到梅子的屋裡去了。
葉阿祥剛要發火,一眼看見了站立在一邊的黃慎,這不是剛剛在瘦西湖遇到的書呆子嗎?“誰讓你到我家裡來的?”
饒五妹奔到梅子的床前:“雪姐,你跟我講老實話,揚州畫師裡,你是不是有個相好的?!”
饒五妹一語中的,令梅子大吃一驚,萎靡的神態頓時一掃而空,她從倚靠的床欄坎起了身子,瞪著大眼問道:“五妹,你是怎麼知道的?!”
饒五妹從身後拿出了那張畫子,抖動著說道:“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看看這個!”說完將畫子扔到了梅子的面前。
一看《八仙圖》,梅子灰死的心陡然狂跳了起來。
饒五妹淺笑了下道:“他盯著你看不是一次兩次,也不是八次十次!他把你刻在心中了,要不然,他是畫不出這樣子的。”
“他,他的人呢?”梅子急急地問道,也不問自己是如何地失態了。
“哼。”饒五妹見梅子那樣子,什麼都明白了,鬼鬼地笑道,“我買了這張畫子就讓他走了。”
梅子一下子洩了氣,輕嘆了一聲:“他既然到了門口,就知道我在這裡……”
饒五妹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雪姐,現在我知道你害的是什麼病了。”
梅子剛要說什麼,突然瞥見了什麼,整個人僵在那兒了。
葉阿祥領著黃慎進了門:“阿雪,啊,梅,梅子,黃先生看你來了。”
梅子、黃慎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景況下再次相會,難免尷尬萬分。
葉阿祥招著手輕輕喚著“五妹,五妹”,五妹點了下頭,葉阿祥推了把黃慎,與五妹出房門去了。
黃慎走到床跟前,情深意切地說:“梅子,你找得我好苦……”
梅子萬千情結湧上心頭,哭哭不出,笑笑不來,兩滴淚珠掛在她的眼眶裡掉不下來,就象懸掛著兩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珠。
黃慎挨著邊坐到床沿上,不作聲不作氣地遞過去一條手絹,梅子沒接,黃慎小心地替她抹,梅子打掉了他的手,捂著臉號啕大哭了起來。黃慎無所適從,呆呆地望著她。
葉阿祥、饒五妹、順子三人聽見裡屋的哭聲,都噤聲不語了。五妹說著“我去看看”要往屋子裡去,葉阿祥拉住了她:“傻丫頭,你去幹什麼?”
黃慎用手絹抹去了梅子的眼淚:“不找到你,我和板橋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