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五妹緊張地縮回了手,望著葉阿祥。
“別吭聲,走後門。”葉阿祥輕聲吩咐道。
黃慎他們從豆腐坊的後門出來,剛要跑出巷子口,突然停住不跑了,人僵在了那兒——
在他們的對面,猴三領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猴三帶人將麻袋蒙著的梅子扛到了胡四姨的臥室。屋外傳來二更的梆子聲。
“去晚了一步,她就溜了。”猴三興奮異常。
“待會出城時,走水路。”胡四姨囑咐道。
猴三點頭道:“小的就是這麼想的。現在是二更天,三更時分就動身,值巡的我已經打發好了。”
胡四姨給猴三一個示意,猴三明白,來到梅子面前掀開了蒙著的麻袋。梅子的嘴裡塞著手絹,雙手、雙腳都被麻繩縛著了。
胡四姨走到梅子的跟前,假惺惺地嘖著嘴道:“嘖嘖嘖,那麼嫩的小臉,曬成這模樣了,不說是梅子,走在大街上,媽媽我都認不出來了。”
胡四姨說著用手去撫梅子的臉,梅子怒目避過。
胡四姨愣了一下,想發火,但她抑住了,仍涎著笑臉道:“看看,多日不見,就不認媽媽了?你知道這些天媽媽是多麼地想你嗎?我養了你,給你吃給你穿,你就這麼待我,說走就走,說逃就逃,也太沒有情份了……”
“現在媽媽要送你走,也讓你走個明白。”胡四姨說著從胸襟裡掏出那份賣身契出來,遞到梅子的跟前蔑笑道,“你以為從岳家跑走就沒事了?這東西在媽媽手裡,你就是跑到天邊,你也是媽媽的人……”
梅子怨忿至極,抬起被縛的雙腳朝胡四姨掃去,猴三及時扶住了踉蹌後退的胡四姨。
胡四姨怒火中燒,甩開猴三衝上前狠狠打了梅子一個耳光:“賤貨!老孃給你個好臉色,你倒不識個好了!”
猴三湊到胡四姨的耳畔說了些什麼,胡四姨點頭稱是,遂示意打手,打手執麻袋強行給梅子套上了。
胡四姨囑咐猴三道:“去金陵的路上多加小心,別露了餡。”說完剛要將梅子的賣身契交給猴三,門外傳來了異常的喧譁聲。
“嗯?怎麼回事?”胡四姨鬼靈地收起了賣身契,側耳聽了下,吩咐猴三道,“去看看!”
被打得滿身血汙的黃慎被一個看護推搡著:“出去,出去!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我,我要見你們胡四姨,胡四姨你出來……”
“胡四姨是你喊的嗎?再給我耍賴,我就要用棍子了!”
黃慎與看護正拉扯著,猴三走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三爺,你看這個無賴,口口聲聲要見四姨。”看護道。
猴三一見是黃慎,心下已經發了醋,周圍又開始湧上來圍觀的嫖客,只好裝作不認識黃慎,漾著笑臉假作慈悲地:“哦,一個窮要飯的,給他一點碎銀兩,快打發他走!”說完掉頭就走。
“猴三,你別走!”黃慎喊著冷不丁推開了看護衝過去死死拉住了猴三。
嫖客們開始熱鬧起來。鍾文奎由他的護衛和湘蓮攙扶著,嘴裡哼唱著剛才學會的小調“……二月裡思想沙拉拉子啷噹,沙拉拉子啷噹,叮得啷噹叮得啷噹沙拉拉子喲,哎哎哎喲,水仙花開送與我情哥……”走過來。
見門廳裡亂哄哄的,鍾文奎停止了哼唱,醉惺惺地問道:“怎,怎麼回事?”
他的貼身護衛關切地說:“老爺,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回去歇息去吧。”
猴三惡恨恨地封住了黃慎的衣領:“大正月裡,你非得讓我發火是不是?”
黃慎毫不畏懼地:“你不把梅子交出來,我今天跟你就沒個完!梅子,梅子呢?!你把梅子交出來!”
“啪啪!”猴三扇了黃慎兩個耳光,接著一通拳打腳踢。
“住手!”胡四姨喊著跑了過來。
“四姨。”猴三剛剛喊了個四姨,臉上就捱了胡四姨的一個耳光。
胡四姨呵斥道:“大正月,你就破我紅月樓的門風!來呀,快將這位落魄的先生扶到後面去,好生招待。”
黃慎剛要說什麼,胡四姨湊近他的耳朵說了點什麼,黃慎隨著她去了。
“嗯?剛才他說什麼來著?梅子?”醉意的鐘文奎潛意識被調動了起來,“怎麼跟我的小女一個樣的小名?”
“天下重名的多著呢。老爺,我們不是派人到江西去找了嗎?您忘了?”護衛提醒道。
“唔,唔。”
“老爺,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