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嚷了起來:“你才是賤貨!”
“大人明鑑,他在血口噴人。誰跟誰私通了?”韓夢周叫屈道。
“放肆!”板橋吼了一聲,說:“郎先生就因為這個要把他們抓回去嗎?”
郎啟明氣鼓鼓地說:“豈止。為了葬她的兄弟,老夫借於她一百兩銀子。殺人償命,借債還錢……”
“你胡說!”朱月嬌喊道。
“住口!”板橋喝道,“本官沒有問到你。”
郎啟明施禮道:“沒想到她不識好人心。老爺,你在城裡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郎啟明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本縣的修橋鋪路、救濟貧困、放賑救災……哪樣我郎家不走在頭裡?”
“你說,你說啊!怎麼不說了,救濟貧困?放賑救災?你貪了多少,贓了多少?好你一個大善人,無恥!”朱月嬌喊道。
板橋愣了一下,莫非這背後還有什麼故事不成?拍了下驚堂木掩飾自己的遐思:“放肆!再饒過你一次,如若再犯,重責二十大板!”
朱月嬌的眼睛裡含著委屈的淚水。
郎啟明得意地笑了。“鄭大人,你看,他倆我郎家可以帶回去了吧?”
板橋乜了郎啟明一眼,“不急吧,郎先生。既然公堂審理了,還是按公堂的章程來,您老看呢?”
“那是那是。”郎啟明有些尷尬。
衙門外傳來百姓的喧鬧聲。
板橋問道:“外面怎麼回事?”
一個衙役報道:“稟老爺,大堂外告狀喊冤的百姓來了十幾個,他們等不及了。”
板橋與鮑根發悄悄耳語了點什麼,鮑根發領意下大堂往大門而去。
見師爺出來了,喊冤的百姓哄了起來。鮑根發大聲地問道:“別嚷,別嚷!有資財訴訟的先進來。”
債務人黃麻子拽著一個瘦老漢喊道:“俺!他欠俺的債三年了!”
一個白髮老太顫巍巍地拄著柺杖上前:“俺的兒子不給俺養老,俺再也受不了……”
鮑根發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都別說了。你們隨我進大堂。”
那幾個有債務糾紛的訟客進了大堂,搶著給板橋跪下了,一個個爭著喊:“大老爺,青天大老爺,為民伸冤討公道的大老爺……”
鮑根發喝聲道:“別喊了!你們有完沒完?!”掉頭恭敬地對板橋輕聲說,“老爺,今天就這幾個。”
板橋看了下堂一眼,指著一個麻子臉道:“你,姓什名誰,有何冤屈,從實說來。”
債務人黃麻子叩了響頭:“小的姓黃,從小死了爹孃,沒名字,臉上有麻子,人家都喚俺‘黃麻子’。”
板橋差點噴口而笑,但他忍住了。“你怎麼不說了?”
黃麻子嚥了一下口水:“俺看老爺低了個頭,以為老爺要問俺什麼。”
板橋苦笑不得:“你說吧,你狀告誰?”
黃麻子拽了一把瘦老漢:“俺就告他!他叫張老三,張老三欠了俺借了俺二十兩銀子,三年了,他就是不還,俺是一個做燒餅的,能有幾個錢?前任的縣老爺就是不給判,他張老三的小舅子是縣裡的衙役……”他找了一圈,指著一個衙役說:“就是他王小二。小二,你別怪俺把你供出來,啊?俺也是沒法子了。”
黃麻子磕磕巴巴說完了,見板橋不吭聲,急了:“老,老爺,俺說完了。”
板橋:“張老三,是這麼是回事嗎?”
借債人張老三說:“回大老爺,這事與俺小舅子王小二沒關係,您別聽他黃麻子胡謅。若不是俺老婆的病拖著,這債俺早就還了。俺不是賴賬,實在是無力還……”
“嗯。”板橋轉而問白髮老人:“老人家,該你了。說說你有什麼冤屈?”
白髮老人說:“青天老爺,俺叫金小娣,狀告兒子不孝。俺十八歲守寡,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拉扯大,給他討了媳婦,沒成想,有了媳婦忘了娘,見俺老了不中用了,揹著俺跑到朝城縣媳婦的孃家去了。大老爺,俺的命好苦啊,求求大老爺,把俺的兒子找回來,媳婦俺不要,俺要兒子……”老人說著說著傷心地大哭起來。
板橋輕聲問鮑根發:“朝城在哪兒?”
“朝城是臨縣,離這兒百多里地。”鮑根發應道。
“案子審完了。”板橋宣佈道,“讓他們畫押!”
書吏拿起記錄稿來到被審人跟前,讓他們一個個畫上了押。
板橋輕咳了一聲,道:“現在聽本官判案。郎啟明慈善為懷,好心救濟朱月嬌,但朱月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