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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賀老闆。”板橋打斷了賀老闆的話頭,“沒有別的什麼事,我還有公務要辦,不奉陪了。”

賀老闆自我感覺和縣令大人關係已經很近了,不無*地說:“大人,城裡的體面人物都說我賀老闆有遠見,今天這麼一敘,我就感覺跟大人關係更近了。”

“行行行,行了。”板橋朝外面喊道:“鄭田,送客。”

鄭田走了進來,還沒說話,賀老闆自作主張地朝他揮了下手:“請先出去一下,我還有句話要跟大人說。”

板橋給他鬧懵了:“你還有什麼熱情話沒說?”

“我們商行的老闆都說郎啟明那個老傢伙不是個東西,大人打得太好了,我們無不拍手稱快。”接著他低聲說,“大人,你知不知道,朱月嬌的哥哥朱文昌原來就是郎家一夥的,每年的賑災救濟,帳目都在他的手裡。郎縣令上調去知府,縣裡都風傳朱文昌跟著郎知府一塊走。該他沒有天運,死了,人都說他作惡作多了。”

情緒煩躁的板橋聽到這裡,胸口堵著的一口氣往下一沉,對姓賀的稍稍客氣了些:“這個朱文昌是幹什麼的?”

“他只是一個小小刀筆吏,郎家那麼器重他必有緣故。不然他死了之後,朱月嬌怎麼會到郎家去的呢?”

“同仁一場,情理之中。好了,賀老闆,你請回吧,我剛到範縣,以後免不了麻煩你的地方,請關照。”

賀老闆點頭哈腰地起身告辭:“大人,告辭了。您別送,別送。”

賀老闆走之後,板橋陷入了沉思。他有一種預感,範縣不大,故事不少。日間審案,案套案巧治了郎啟明不可一世的霸氣。將朱月嬌、韓夢周囚禁是假,讓他們躲開郎家的*是真。綜合朱月嬌的供詞和饒嘴饒舌的賀老闆的無意點撥,朱家背後莫非還有更深一層的隱匿?

想到這兒,他毫不猶豫地召來鮑根發,讓他從牢獄裡提出朱月嬌和韓夢周,連夜突審。

夏日的北方夜晚,不到午夜焐燥的熱氣蕩盡了,清爽怡人的涼意悄悄瀰漫開來,就連那些個煩聲迭迭的小蟲們也似乎進了夢鄉一般,鳴叫聲舒緩了下來,萬千生命在朦朧的月色下,安閒地重整一天勞累之後的疲憊。幽藍色的天空裡,一彎鉤月冷冷地窺視著範縣魯西這塊不被人注意的小縣。

鮑根發領著韓夢周和朱月嬌走進議事廳,禮道:“大人,遵您的吩咐,人犯帶來了。”

板橋吩咐道:“鬆了他們的綁。”

“是。”鮑根發得令,轉而對衙役說,“解鐐。”

衙役解開了兩人的手鐐。

板橋打發說:“鮑師爺,你領他們都退下吧。”

鮑根發百思不解,但只好遵命,應了聲:“是。”領著兩個衙役走了。

板橋指著凳子說道:“兩位請隨意坐。”

韓夢周和朱月嬌難解究裡地對視了一眼。

“你們的案子本當大堂之上可以斷案放了你們的,只是本官現在有幾個疑問未解……”板橋斟字酌句說道:“這裡沒有外人,你們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韓夢周下跪道:“大人,小的什麼都願聽您的。”

見韓夢周跪下了,朱月嬌也跪下了。

“快快請起。”板橋扶起了他們。

“朱月嬌,你的哥哥死前在範縣當的什麼差?”

朱月嬌說:“俺哥哥叫朱文昌,做知縣的主薄” 主薄就是那個賀老闆說的主管文書的刀筆小吏。

板橋盯視著朱月嬌臉上的變化:“你能說說他是怎麼死的嗎?”

朱月嬌猶豫了一下,膽怯地說:“大人,小女不敢說……”

日間領略過板橋的斷案,明辨是非的韓夢周感覺到了這位新縣令的過人智慧和他嫉惡如仇的個性,見朱月嬌吞吐忌諱的神態,著急地說:“月嬌,你現在不說,還等到什麼時候啊?”

猶豫不決的朱月嬌從板橋慈善的目光裡找到了一種支撐,突然跪倒在板橋的腳下,聲淚俱下地喊道:“大人,俺哥哥死得冤枉啊!……”

板橋輕聲細語地說著“起來起來,啊。”扶起了朱月嬌,接著將一杯茶往她的面前推了推。韓夢周悄悄搗了搗朱月嬌,她漸漸斂住了哭聲。

板橋說:“你說你哥哥是冤死的,能說個究竟來嗎?”

朱月嬌抬起淚眼,說:“我哥走的那天,在家吃的早飯,他還跟我說說笑笑。他說他不娶媳婦,也要先給我找個好婆家……他,他怎麼可能去死呢……”說著說著朱月嬌又哭了起來。

“他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