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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李禪說:“我們在東城門聽說了你的事,這就趕來了。”

“這個混蛋吳子坤,把你打成這個模樣了?”

“這就叫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板橋一句打趣的話,把大夥逗笑了。

“士慎,你的眼睛怎麼啦?”板橋注意到了汪士慎的一隻眼瞎了。

黃慎說:“他在峨嵋山中了瘴氣。”

“遠遊在外,想老婆想的。”汪士慎回了一句打趣的話,大夥哈哈大笑了起來。

被感動的老獄差上前開啟了號子門:“師傅們進去坐著說吧。”

天放了晴,初夏的日頭擠出了濃厚的灰色雲層,溫和地朝它永遠無法理解的人世間佈施著光和熱。遠處傳來了帶著笑聲的人聲和動物的喧囂聲,鳥兒鑽出了林子,歡快的叫聲由近而遠去了。黑漆漆的牢房瀉進來光亮,一下子所有的景物都有了清晰的輪廓。

“天晴了。”黃慎隨意說了聲。

所有的人扭頭朝窗戶外望去。

躺在地鋪上的板橋默默地靜望著窗外的竹影。一陣裊裊炊煙不知從何處漂浮而來,在竹林裡形成團團霧瘴。突如其來的靈感震撼了他的腦神經!撐著勁想從地鋪傷痕支起身來。哥幾個扶起了他。

“你要幹什麼?”高翔問。

板橋大聲地喊道:“快,快!快遞個凳子給我!”

哥幾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慌慌亂亂地給他端過了一個長木凳。扶著板橋站了上去。

板橋扒在窗戶上往外看去——

裊裊炊煙從竹林邊沿的一個大戶人家的煙囪裡徐徐上升,經一陣微微的晨風吹拂,緩緩地往竹林這邊而來……

板橋扒在窗戶上一個人傻嗬嗬地笑了。

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驚詫不已地問道:“板橋他怎麼啦?”

“不知他看見了什麼,就這個樣子了。”

……

板橋回過身興奮不已地嚷道:“兄弟,我的好兄弟們哪,你們給我帶喜來了,帶喜來了,我有喜了!”

“怎麼回事啊?”大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看著一個人高興的板橋。

李禪急了,大聲說:“嗨,我說板橋,你光顧了一個人高興,什麼事說出來大夥聽聽啊。”

“十年,十年啊!”板橋好不容易斂住了笑,前言不搭後語地說道:“紫瓊他考我,考我啊!今天終於讓我破了他的謎底了!哈哈……”

“哪個紫瓊?”汪士慎著急了,摸了下他的腦門:“你不是在說胡話吧?”

板橋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在牢獄裡呢,他豪放地說道:“青崖,嗯?我沒跟你們說過?紫瓊就是慎親王,就是允禧親王啊!”

“親王考你什麼啦?看你高興的。”金農問道。

板橋的情緒開始穩定了一點,神秘地作了一個鬼臉道:“他給我一個上聯,‘此木成柴山山出’,我憋了十年,整整十年哪!這該死的下聯終於對出了。”

“快說說,下聯你是如何出的?”汪士慎孩子般興奮地說。

“‘因火為煙夕夕多’!”板橋道。

汪士慎反應極快地讚道:“好,妙!‘火’為‘煙’之左,‘煙’以‘因’為右,‘夕夕’迭出一個‘多’,對仗工整,意韻幽雅。其勢落落大方!奇對一絕,奇對一絕啊!”

所有的朋友為板橋高興,馬家兄弟當下取了銀兩讓老衙役上街買了酒菜,好好熱鬧了一番。

暴雨耽擱了吳子坤的行程,待他趕到江寧時,天已經黑了。繞道巡撫曹仁那兒,做了鋪墊,等曹仁領著吳子坤跑到鍾文奎府夜訪時,鍾文奎已經打著哈欠要睡覺了。

疲憊的鐘文奎見他們的身後跟著抬了木箱的家奴,頓時臉就拉長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曹仁解釋道:“這是揚州府捐贈給總督府修屋造房用的。”

“捐贈給總督府的,明天抬到總督府登記造冊,抬到我私宅來幹什麼?”鍾文奎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

曹仁陪著笑臉道:“大人,子坤冒著大暴雨有急事趕來江寧,也是我不好,自作主張把他直接帶到府上來了。”

“什麼急事?說吧。”鍾文奎道。

吳子坤將奏事的摺子呈了上去,鍾文奎接過看。曹仁把握機會,謹慎地進言道:“子坤治理揚州,功績昭昭,連續三次捐款給撫院和總督府……”

“這是兩碼子事,捐款歸捐款,案子歸案子。”鍾文奎收起了摺子,將它放在了茶几的一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