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了,別悶在心裡就行。”允禧笑道。
“親王說的在理。”鄂爾泰道,“我揣摩著,李大人與蔣南沙裂痕之深,已不是個人之間的存見。知道蔣某是個氣量小的人,大多不願露痕跡就是了。”
“怎麼可能呢?”允禧道,“怎麼說都可以,但字畫還是要作出來讓人看的啊,怎麼可能不露痕跡?”
“知人知心,親王、張大人寬解,李禪不勝感激。”李禪拜謝道。“求變乃微臣崇信之宗旨,宮廷供職令我得已目睹歷代藝苑珍寶,京師內外走動,尤是揚州之行,當今畫風勃然生機更令我瞠目結舌,唯恐趕之不及。故爾辭意已堅,離開如意館,求親王替我在皇上面前呈稟緣由。”
李禪說完掏出辭呈來到親王面前作了一個深深的揖。
允禧與鄂爾泰都愣了。
允禧接過李禪的辭呈,看了一眼:“年前你就和我說過此事,當真不能……”
李禪說:“微臣三番五次掂量利害得失,夜不成寐。皇上待我洪恩如山,微臣實在開不得口,求親王成全我意,萬勿推辭。李禪終生不忘。”
允禧與鄂爾泰對視了一眼,“既然李大人去意如此堅決,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說著接過了李禪的辭呈。
“給親王添麻煩了。”李禪道。
“成與不成,我就作不了主。”允禧道,“我會盡力向皇上稟明你的處境,還有你的志向。”
李禪抬頭看著鄭板橋的一幅《亂竹亂石圖》,上題款道:“掀天揭地之文,震電驚雷之字,呵神罵鬼之談,無古無今之畫,原不在尋常眼孔中也。未畫以前,不立一格,既畫以後,不留一格。”
“我很佩服板橋的說道。我一直在琢磨這一句,”允禧指著李禪正看的那幅《亂竹亂石圖》說道,“‘未畫以前,不立一格,既畫以後,不留一格。’山石狂亂蒼勁,枝葉縱橫恣肆,這是板橋的畫品,也是板橋的人品,師古而無古,獨樹其幟,偉丈夫板橋也!”
“親王所言,令李禪銘刻不忘。”李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