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楊士民哈哈一笑:“蔣兄,你是哪根筋亂了呀……”正說著看到前方什麼,指著河水的下方喊道:“看,那畫子漂上來了,在那兒!”
蔣南沙往河水的下方走去。
這時,河岸的兩邊開市圍上了人。
蔣南沙來到字畫漂浮的地方,立住不動了,寒風凜冽,圍觀的人都縮著腦袋拱著袖籠。
蔣南沙遲疑著不想跳,口中唸唸有詞,但聽不出他到底在唸叨些什麼。
乾隆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站在蔣南沙的身後輕聲道:“字畫沒礙著誰,都下了水,你就更應該下了。你不下,畫子哪能上得來呢?”
乾隆說著,蔣南沙也不敢回頭。乾隆猛不丁暗下推了蔣南沙一把。“去啊,下去啊。”
蔣南沙鬼使神差般,“撲通”跳入河中。
那張畫子在蔣南沙的前方漂著,蔣南沙想抓就是抓不到,他那笨拙的樣子惹得兩岸的圍觀人哈哈大笑。
乾隆楊士民那幫戲辱他人的老臣一個個心裡打著顫,靜悄悄跑到河邊來,衝著乾隆跪下了。
安寧領著一幫小太監將水中撲騰欲沉的蔣南沙打撈了起來。
蔣南沙抖抖索索地跪在乾隆的腳下,渾身濡溼,嘴唇青紫,牙齒不停地打著顫。
“宮中買賣日不分君臣,你好好的跪什麼?起來呀。”乾隆譏笑著說道。
“罪臣不敢起。”蔣南沙就差沒哭了。
“朕往日聽說你總是沒事找碴欺辱李愛卿,一直不相信。”乾隆站了起來,“今日得見,信了,信了。”
蔣南沙稱罪道:“聖主慈悲,恕罪臣酒後狂言。”
“哼,看在你是朕師長的份上,饒爾一遭。”乾隆掂量了下言道。“記住,此等有失禮儀的言行下次別讓朕再遇上就是了,否則,定不饒過!”
蔣南沙剛要謝恩,乾隆打斷了他:“你別急著謝恩,那兩幅字畫是多少銀兩買來的,你交出三倍的罰銀來。”
“罪,罪臣遵旨。”蔣南沙頭上的虛汗直冒。
乾隆的臉色很難看:“你們這幫跟著起鬨的大臣,看看,哪有一點儒家的模樣?若不是新年時節,朕要一個個嚴辦,今日且饒過了。”
“臣知罪,謝皇上饒恕。”
乾隆拋了下手中的佛手:“滾吧!”
“是是,罪臣滾!”
4
“哎,你們說說蔣南沙那幫東西象不象個縮頭的王八?”允禧領著鄂爾泰與李禪走進清竹齋,興奮地比劃著,“不踩不伸頭。皇上跺了他一腳,哎,他的頭就出來了,滾吧!是是,我滾我滾!”
鄂爾泰附和著笑了。
“開心,開心啊!”允禧笑著,見李禪的臉色不太對勁,驚詫地問道,“李大人,你這是怎麼啦?拉著臉不開笑,這口氣出得還不夠本?”
“親王,我笑不起來啊。”李禪真切地說道,“氣雖是出了,可往後,小鞋就夠我穿的了。”
允禧睜大了眼睛:“皇上都發了話,他還敢放肆?”
“你說他不敢?”鄂爾泰替李禪說道,“如意館大多是他蔣南沙的弟子,他歪個鼻子斜個眼,什麼事都出的來。”
李禪苦笑道:“我算是看透了,也算是受夠了……”
女侍端得清茶上來……
“如是這般……”允禧好心地說道,“有機會我給皇上進上一言,你換個衙署供職算了。”
“謝親王好意。”李禪禮道,“承先帝洪恩,相中微臣的字畫,因畫及人,破格擢拔。禪平步青雲,入南書房行走,進如意館。本意竭力效忠朝廷,但他蔣某人一統畫苑天下,容不得微臣帶進一點師法造化、寫心寫意的宮外畫派新風,他們在幹什麼?師古人之跡而不師古人之心,他們是在把畫風引入絕境啊!仕途官階我想不想要?想。朝廷皇家之貴,我舍不捨得丟?捨不得。但讓我李禪跟在古人後面亦步亦趨,不去越雷池一步,我作不到,哪一個朝代流傳後世的驚世之作不是變化中找到它的歸屬?”說著他指了下滿室的板橋清竹圖說,“象這些,還有親王、大人沒有見到的,他們的畫中生機,讓您愛慕不已,這就是生命,生命啊!可他蔣某,蠱惑皇上把他們冷到了一邊,我李禪於心不忍,更為當今畫風叫屈啊!”
“來來來,喝點新開封的‘碧螺春’。”允禧笑著打著哈哈道:“消消火氣,啊?”
“親王原宥微臣的不恭。”李禪長舒一口氣道。
“看你說的,你的直脾氣誰都知道。火氣發過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