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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說:“俺俺俺俺沒他們的多……”

郎啟明宅第客廳,賀老闆、李老闆、王老闆齊集在這裡,他們都是參與賑災分贓得利的糧行大老闆。板橋在衙門前巧審各鄉的鄉紳,不啻在他們的心頭紮下了一把尖刀,郎啟明被女婢扶著走來時,他們一窩蜂湧了上去,七嘴八舌說起了衙門前發生的變故。

郎啟明將手中的柺杖朝眾人橫掃了過去,眾人嚇得全趔趄著後退了三、四步。

郎啟明陰沉地說:“說起來你們都是郎知府一手扶起來的地方名流,遇事這麼小家家氣,真是沒出息的蠢貨!天塌下來有頭大的頂著,你們慌什麼?!他鄭板橋有天大的本事,有本事把當年的帳目再重做一遍?當事的朱文昌死了,朱文昌經手的帳目也一把火燒了,郎知府不是交代過了嗎?上面來人查,讓他查,這邊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該花的花在老百姓頭上了,該發的讓老百姓吞到肚子裡去了。還要怎麼說?那些個土鄉紳,交代的東西頂個屁用!你們都愣著幹什麼?現在就給我動身,找我兒子把這邊的事兒說說。告訴他,他老爹讓這個姓鄭的打得起不了床了,讓他快快趕回來!”

郎啟明說完,見眾人愣著沒反應,又連連掄起了柺杖:“走啊,走啊!都愣著幹什麼!”

眾人一個個跌跌爬爬跑出了客廳的門。

郎啟明氣惱地:“孃的,花錢白餵了這幫沒用的畜牲!”

所有縣衙的官吏、當差的都被集中到縣衙議事廳裡,坐在案桌前的板橋靜靜地看著他們,琢磨今天的這場戲該怎麼開場。

一見縣令不吭聲,所有的人心裡都敲著邊鼓。這個新來的縣令大人上任以來,連著砍了幾斧子,招招出奇,令人目不暇接。瞧他今天這架勢,不知他又要朝誰下斧子了。

板橋冷夠了場子,出奇不意地說道:“一個國家就如同一個家,家中有敗子,這個家豈有不敗之理?皇上用養廉金俸養你我之輩,不是讓我等來敗這個家的。有人吃了朝廷的俸祿,卻幹著敗家子的事兒!有人跟在後面當了幫兇,卻不知道小命是捏在人家的手裡!賑災糧款多少?你們誰能報出來?十萬兩白銀,五萬擔糧食啊!百姓得了多少?你們誰又能報出來?老百姓得到的不到一萬兩,糧食不足二萬擔,剩餘的到哪去了?到哪去了!”

下首一片靜寂。

板橋疼心不已的責難,在平日麻木成習的吏、差心目中激起了不平的陣陣漣漪。鮑根發一本正經地挺著腰桿;範仵作小心地看了下週圍;王小二偷覷著左右,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賑災帳目是死去的朱文昌一手經辦的,他死的那天晚上,一把天火燒燬了所有的賑災賬,真的是天火嗎?朱文昌真的是自殺嗎?”板橋犀利的目光掃視著下方,他似乎有意避開師爺鮑根發,繼續說道:“那麼,本官要問了,新賬又是誰做的?根據是什麼?”

鮑根發的頸脖子僵硬了,汗水順著他的髮梢流淌了下來,他想擦拭但沒敢。

“有人給本官說,賑災是過去的事了,別去過問它了。”板橋摘下了烏紗盯視著它說,“這東西害死人,有人得了它,坑害百姓,逼良為娼,好話說盡,壞事做絕,為所欲為,無惡不作。哼哼,別自以為得計,老天有眼,天理不容啊!”說著他丟烏紗於案桌上道,“不就是這頂玩意嗎?鄭板橋拼了不要它,賑災的事要查,朱文昌的死要鬧個明白!”他將“明白”兩個字說成了夾生的山東腔。

堂下一片笑聲。

典史,一個粗壯的漢子興奮地站了起來:“大人,俺聽您的!賑災的銀子俺得了十兩,您說怎麼處置都中!”

幾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各自報出了自己所得的銀兩。鮑根發雖然站了起來,但他沒有說話報銀兩,板橋也都裝作視而不見。

板橋為大夥的率直感動。噙著淚道:“諸位都是跑腿的,有錯知錯,過往不咎,過往不咎!板橋隻身到範縣,能得到大夥的一片真心,足矣……”

人群后面有人失聲喊道:“小二,小二!”

所有的人都閃開朝後看,只見衙役王小二手裡握著一柄匕首,匕首已經扎進了下腹部。

板橋冷靜地喚道:“秦範生,張魯!”

兩個當差的應道:“小的在!”

“快去請郎中!”板橋吩咐道。

“是!”兩個這邊應著,那邊人已跑出老遠了。

“輕輕把他放倒,小心小心。”板橋指揮著眾人去安頓王小二。

自殺的王小二被郎中救了過來。當他迷迷糊糊看清了板橋的身影時,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