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鬧了亂子。”宣蘭生皺眉道:“你有錢買房子也算不得什麼希奇。這是堂堂皇皇的事情,有什麼人來管你這般閒帳,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不寫出姓名來?如今上了別人的當,這是你自己過於膽小,惹出來的事情,況且你那個差使人人都曉得是有名優差,你這會兒對著人說沒有錢,誰肯相信!難道你有了錢怕什麼人來搶了你的去不成?”正是:失卻求田之契,觀察堪憐;平分造孽之錢,奸奴得意。未知宣蘭生肯和餘季瑞解圍與否,且看下回,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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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且說宣蘭生對餘季瑞道:“這件事情是你自家不好,如今差不多木已成舟,叫我還有什麼法子?況且他把名字上頭簽了一排洋字,這就是個千真萬確的憑據,你就是和他打官司也是打他不過的。更兼如今的時代都是外國人的世界,我勸你還是認了晦氣罷!”餘季瑞聽了,目瞪口呆,想想宣蘭生的說話,自是不差,但他是個一錢如命的人,那裡捨得這三萬幾千兩銀子,見宣蘭生一口回絕,不肯和他設法,只得立起身來,苦苦地哀求道:“職道的意思,總想大人和職道想個法兒,現在只有大人的說話,外國人還肯聽些,要是除了大人,就是裡頭的軍機,外頭的督撫,也不在他們的心上。職道若是去求了別人,也是無濟於事,總求大人格外的施恩。”說著,又請了無數的安。宣蘭生起先不肯答應,卻被餘季瑞輕輕的一個高帽子帶在他的頭上,帶得他心上有些活動起來。又見他提著全付的精神連環不斷的請了無數的安,也覺有些過意不去,只得把口風放鬆了些,說道:“也罷,我且去把江念祖傳到這裡來,問他幾句,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形,然後再和你想法,碰你的運氣罷了。”餘季瑞聽了,方才大喜,連忙請安謝了。宣蘭生見他沒有什麼別的話說,便端茶送客。餘季瑞逼著兩手,直挺挺的對著宣蘭生,站了一站,才退了出去。宣蘭生隔了一天,便把江念祖傳到行轅,問他餘季瑞的事情。江念祖抵賴得乾乾淨淨,說一些不關他事,都是外國人的意思。宣蘭生聽了,心上明白,曉得都是江念祖掉的搶花,便託著江念祖到外國人那裡去兩邊勸解。江念祖是個勢利燻心的人,他見宣蘭生近來的聲勢,甚是赫奕,落得做個人情,便答應了去和餘季瑞勸解。去了一天,江念祖又來回復宣蘭生道:“外國人聽說這件事情,有大人在裡頭勸解,他說不好掃了大人的面子,現在答應了這所房,他和餘季瑞各得一半,但大家不許居住,招了買主來賣掉了,大家均分,他說這還都是看著大人的面子,若是別人時,他竟是一些兒活動也沒有的。”宣蘭生聽了,甚是高興,便隨口謝了江念祖幾聲,江念祖連稱不敢,又講了幾句閒話,退了下去。 宣蘭生又去請了餘季瑞來,和他說了,餘季瑞雖然不甚滿意,但是也無可如何,總比平空被他佔去的好些,著實的謝了宣蘭生幾句。後來不多幾天,那房子賣掉了,卻止賣了三萬兩銀子,整整的折了二千,餘季瑞分了一萬五千兩銀子,雖然心上難過,卻也想不出什麼法兒,只得罷了。誰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忽一日江念祖又到餘季瑞公館裡頭來,說有事情要見。餘季瑞聽得江念祖來了,便吃了一驚,暗想他又來做什麼,便叫家人出去,回他不在家。家人出去說了,江念祖聽了,卻冷笑了幾聲,對那家人說道:“你們大人出去了麼?可曉得什麼時候回來?
但是我有要緊說話,要和你們大人說,等你們大人回來,請他明天十二點鐘,在公館裡頭等等,你就說你們少爺在外頭鬧了亂子,我是一片好心,來和你們大人商議,要是明天我來,看不見你們大人,這件事情,我可不管了。憑著外國人去和他打官司,不干我事。”說著,就起身走了。家人聽了他這一番說話,摸不著頭腦,只得進去,和餘季瑞說了。餘季瑞聽了,又大大的吃了一驚,不知自己的兒子,在外頭又鬧了什麼亂子出來。
原來餘季瑞的兒子,叫做餘重雅,向來甚是荒唐,瞞著餘季瑞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無所不為。但是餘季瑞扣住了銀錢,不肯放鬆一點,餘重雅無可如何,只得在外面東拉西扯的,做著虧空,恰恰又是江念祖私下和他經手,向外國人借了三千塊錢,江念祖做了一個保家,有心敲他的竹槓,那借契是外國人親手寫的,全是洋文,江念祖曉得餘重雅不識洋文,便和外國人通同作弊,在那三千塊錢的數目上頭,多加了一個圈,變成了三萬,餘重雅那裡曉得,只說江念祖肯替他借錢,是個好人,糊胡塗塗的,就在借契上籤了一個字。那借契上頭,原約明三個月歸還,到了三個月的期上,餘重雅不知怎樣的,偷了餘太太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