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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和阮制軍要好,所以請了英國領事康納斯、德國領事特金生,到制臺衙門吃飯。阮制軍見了他們的面,卻裝出怏怏不快的樣兒,康納斯和特金生看了,雖是心中疑惑,卻又不好問他。及至吃完了飯,阮制軍又對著他們兩個,長嘆一聲,好像要落下淚來的樣子。康納斯和特金生看了這個樣兒,大惑不解,忍不住開口正要問時,只聽得阮制軍半吞半吐了半晌,方才說出話來道:“兄弟昨天接到了京城裡頭來的一道電諭,這電諭裡頭的說話,卻實在叫兄弟為難,要是遵照辦理起來,卻於你們二位身上,大大的有些不利。但是兄弟和你們二位相處數年,何忍出此,兄弟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實在的不得主意,所以今天只好把你們請到此間,商議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在兄弟的意思想來,總要好好的保護你們二位,才是鞏固邦交的道理。不知你們二位的意思怎樣?”

康納斯和特金生聽了阮制軍這一番驚心動魄的說話,不由得大大的吃了一驚,一時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彼此相看了半晌,竟說不出什麼來。原來他們外國人的心思,雖然堅忍,卻聽得北邊鬧得這樣的一塌糊塗,畢竟是中國人多,主客異勢,也免不得有些膽戰心驚。現在聽了阮制軍的說話,曉得事情不妙,不覺一時間目瞪口呆,只得勉強問道:“京裡來的電諭,到底如何說法?宮保可好借給我們看看麼?”阮制軍道:“這個何妨,我正要請出來,給你們二位看看,好大家商議個善處的法兒。”

說著,便叫差官進去,請了那一封電諭出來。阮制軍雙手捧著,從頭至尾,念給他們聽了一遍。特金生和康納斯聽了,只嚇得面罩嚴霜,一言不發。面上雖還做著那鎮定的樣兒,不露一毫慌迫,但是那嘴唇不由自己做主,色色的抖個不祝阮制軍看了他們這般樣子,暗暗得計。這個時候,宣蘭生忽然在旁插口道:“阮宮保接到了這個電諭,已經和兄弟商議丁一天,今天請二位到來,斷斷沒有相害的意思,請只顧放心就是了。”說著,阮制軍又介面說道:“二位不必驚慌,兄弟請二位到此,實是要和二位商議一個法兒,省得兄弟為難。”康納斯和特金生聽了,也沒有什麼話兒可說,只得立起來,和阮制軍拉了一拉手道:“既承宮保這般要好,只求宮保想個保護的法兒,但是還有一句話兒宮保也該明白,宮保若是照了這個電諭裡頭的意思辦理起來,敝國人的身命財產固不足惜,恐怕敝國政府裡頭得了這個訊息,一定要多派兵船,興師問罪,到了這個時候,宮保再要沒法消彌,那可來不及了。”阮制軍聽了,蹙額道:“這個道理,兄弟豈有不知,所以今天專請二位到來,商量要事,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兄弟更有一件為難的地方,也要和二位商議,裡頭既然發了這道上諭出來,兄弟若不照著他的說話辦理,萬一裡頭曉得了風聲,兄弟就免不了處分,這卻該應怎樣才好?”康納斯和特金生聽了,一時答應不來。宣蘭生是和阮制軍預先商量好的,便向著阮制軍道:“宮保的說話,雖是不差,但依我看來,這一層倒不必過慮,為什麼呢?裡頭現在正是忙亂的時候,那裡還有工夫想到這些。況且宮保位尊望重,久鎮兩江,一時也沒有什麼人敢擔這個重任。宮保只顧放心,還是設法保護為是。”兩個領事聽了,覺得不至有殺身之禍,略略放心。只見阮制軍沉吟了一回,方才說道:“保護他們的生命財產一層,自然是我的責任,但是江南兩省地方,萬一有了什麼危險,卻也是我的責成,那時裡頭說我不遵諭旨,各國的兵船,又要攻略地方,內外交攻起來,叫我那裡擔當得住,我得了什麼處分,或者離任革職,這個官兒,我倒也不希罕,不做也沒有什麼希奇,但是我離了這個地方,他們各國的身命財產,仍舊不能保護,豈不是我哄騙子他們麼?”一席話還未說完,宣蘭生又道:“宮保的深謀遠慮,自是不差,但是要保了江南兩省的地方,不遭危險,我們卻沒有這個權力,宮保還要另想法兒才好。”阮制軍聽了,半晌不開口,想了一回,方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我也顧不得許多,只得先想個保護他們幾位的法兒,再說別的,只要盡我的職任就是了。至於地方的危險不危險,只得且自由他。”康納斯和特金生起先呆呆的聽他們說話,聽到此際,那裡還忍得住,不由得一同立起身來,向阮制軍道:“方才宮保的說話,怕長江數省地方,有什麼危險,這也是意中的事情,但不瞞宮保說,這件事兒,我們兩個自問還辦得到,只要打個電報,到敝國政府裡頭,佈告各國,將長江上下游數省地方,仿照上海的例兒,算做戰外的公地,無論各國的兵艦,都不準攻擊,這般辦法,料想沒有什麼做不到,宮保以為何如?”阮制軍和宣蘭生商議了幾天,原只要他們肯說這句話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