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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度維新,無論什麼再舊些兒的人,也得要看看新書,說些新話,方才燻得動人。像這樣舊時的相法,也翻了個新法兒,免得一個個都罵他是守舊黨,也未可知。閒話休提,只說那新丹桂戲館包廂裡頭看戲的女人,你道他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原來這個女子姓楊,他父親叫做楊梅窗,是個外科醫生,沒有兒子,止生一個女兒,楊梅窗十分鐘愛,只要女兒開口要什麼東西,凡是他辦得來的,那怕傾家蕩產,也要去辦了來,雙手送給女兒的手中,方才快活。這個女兒被他嬌縱慣了,隨便什麼人,都不敢拂她一點意兒。一班親戚,背後都趕著楊小姐叫雌老虎。這一年揚小姐長成十歲,楊梅窗一病死了,又沒有什麼本家繼承,這場梅窗的遺產,便都歸楊小姐一手經理。這位楊小姐父親在日,雖然並不怕,倒底有些避忌,現在楊梅窗死了,無人拘束,便結識了一班女姊妹們,天天的出去看戲聽書,坐馬車,吃大菜,鬧得一塌糊塗。漸漸的,有幾個當地的流氓,看中她,不知怎樣,竟把她鉤搭上了。正是;絮已沾泥,枉作漫天之舞;花真墮動,空為半面之妝。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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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且說楊小姐自楊梅窗死後,結識了一班女朋友,天天的到馬路上,去兜著圈子,不是看戲,就是坐馬車,倚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好藉此出出風頭。不想有一班馬路上的流氓,看中了她,便千方百計的,想著法子,去引誘她。楊小姐一個十**歲的女人,那裡曉得什麼世路的艱難,人情的險惡,況且又不比歐洲各國的女人,受過上等的教育,只覺得這幾個流氓,在自己身上甚是盡心,二十四分的要好,她便也不知不覺的,和他們親熱起來,漸漸的上了他們的當,被他們拖下水去。那內裡的事情,是不問可知的了。這位楊小姐,得了楊梅窗的遺產,任情揮霍,又沒有什麼人來管她,憑著那幾個流氓,要借多少就是多少,不上幾個月,差不多把楊梅窗一生辛苦掙下來一分小小的產業,一齊花在太平洋裡去了。手頭漸漸的不給起來,楊小姐揮霍慣了的人,那裡過得這般拮据的日子?一班流氓,便攛掇她擺個碰和臺子,招接客人。楊小姐想想,無可奈何,只得依了。自從擺子碰和臺子之後,說也奇怪,竟是接接連連的,客人絡繹不絕,生意興攏到得後來,竟是蘇州城內,沒有一個不曉得這位楊小姐的名氣。差不多倉橋賓裡,有些名氣的倌人,也沒有她這般的生意。

這且暫時按下,再說蘇州吳縣,有一個皂班差役,官名叫做邵升,卻是個奸刁陰險的東西。平日之間,倚著官勢,在外面招搖撞騙的無所不為。那署事的知縣,叫做方國珍,又把他當做走通線索的羽翼,甚是倚仗著他。邵升得了方國珍這般看待,越發的得意揚揚,橫行無忌。不想過了一年,方國珍署事期滿,例應交卸。藩臺便掛牌委了個候補知縣郭寶華,前來署理。這郭寶華是個拔貢出身,性情風厲,操守清廉,卻有一樣壞處:問起案來,專看人家的相貌,只要相貌良善些的,就是的的確確是個兇手,他也要想個法兒,和他開脫;若是相貌生得兇惡些兒,就是真真冤枉,他只說看你這個面貌,就不是個好人,一定要把他屈打成招,方才肯罷。有了這般的脾氣,那些承審的案子,不免就有許多冤枉的人。這一面藩臺委他署理吳縣,他便揀了一個日子,接印點卯,點到邵升的名字,邵升答應一聲,走了上來。這位郭大老爺舉目看時,卻卻的冤家遇著了對頭,只見他縮背拱肩,尖頭圓眼,那一付奸滑的樣兒,明明的露在面上。郭寶華看了,不知怎樣的,好像和他有什麼冤家一般,不覺登時大怒,把驚堂一拍,喝道:“看你這樣形狀,一定不是好人!本縣這裡用你不著。”一面罵著,不由分說,拍著旗鼓,撥下八枝箋來。值刑的皂隸,吆喝一聲,那時滿堂吏役,一個個心上駭然,彼此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想不出什麼緣故。邵升也大大的吃了一驚,連忙跪上前去,分辯道;“小的無罪,求大老爺開恩。”郭寶華聽了,更加大怒道:“你還敢在本縣面前強辯!本縣說你不是好人,難道是誣賴你的麼?”

說著又喝叫:“著實與我打!”值刑的不敢怠慢,趕上前來,把邵升捺在地下,褪下褲子,一五一十的打了四十大板。這四十個大板,若是換了別人,就不打個半死,也要小小的發一個昏,幸而一班值刑的,都和邵升要好,打得還不十分厲害。當下打完了,磕頭起來。郭寶華立刻把硃筆一勾,革了他的名字,吩咐差役把他轟出去。邵升垂頭喪氣的,被他們趕了出去,這一腔冤枉,真是夢想不到的。無妄之災,好好的點卯,無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