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義就不再成為問題嗎?
我總以為,終極關懷主要不是對來路的探察,而是對去路的詢問,雖然來路必要關心,來路的探察於去路的詢問是有助的。在前幾年的文學尋根熱時,我寫過幾句話:“小麥是怎麼從野草變來的是一回事,人類何以要種糧食又是一回事。不知前者尚可再從野草做起,不知後者則所為一概荒誕。”這想法,至今也還不覺得需要反悔。人,也許是猴子歷經勞動後的演變,也許是上帝快樂或寂寞時的創造,也許是神仙智商氾濫時的發明,也許是外星人縱慾而留下的野種,也許是宇宙能量一次偶然或必然的融合,這都無關宏旨;但精神業已產生,這一事實無論其由來如何總是要詢問一條去路,或者總是以詢問去路證明它的存在,這才是關鍵。回家祭祖的路線並不一定含有終極關懷,盲流的家園可以是任意一方樂土,但精神放逐者的家園不可以不在生命的意義。生命的意義若是退回到猴子或還原為物理能量,那彷彿我們千辛萬苦只是要追究“造物主”的錯誤。“道法自然”已差不多是信徒們的座右銘,但人,不在自然之中嗎?人的生成以及心識的生成,莫非不是那渾然大道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