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她要辭別許多人,興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
按規矩,離京當日送親的隊伍會在京城最寬敞、繁華的路上風風光光地走過去,覃初柳必須著盛裝。
禮部專門為她挑選了陪嫁的丫鬟,都是心靈手巧花一樣的小姑娘。覃初柳由著她們折騰了足有一個多時辰才上完妝。
頭飾太沉重,沒有人攙扶她簡直是寸步難行。幸好出了京城她就能自由了,若是一路都要這樣,她的脖子早晚得被壓彎。
鎮國公並沒有出來送,鎮國公府只派了譚紹維做代表,送隊伍出城。
他一直默默地跟在後面,直到覃初柳和元娘依次上了馬車,馬車滾滾而動,他才驚覺,她們是真的要離開了。
街道兩邊看熱鬧的百姓不少,以前她也和這裡的百姓一樣看熱鬧,不想今日自己竟然成了熱鬧被人看。
她有些疲倦,左右外面的人也看不真切馬車裡面的情況,她乾脆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喧譁聲漸漸遠去,隊伍越來越安靜,應該是出城了。
果然,不大一會兒,隊伍便停了下來,就聽譚紹維哽咽著說道,“柳柳,爹定然去找你們。”
“你去與我娘說話吧”,去不去找她無所謂,主要是元娘。
譚紹維走開後,沈致遠走了過來。覃初柳開啟車簾,看著一臉悵然地沈致遠。
他看著覃初柳,眼中有一絲茫然,但是很快這茫然便消失不見。
他對覃初柳笑了笑,“覃姑娘,此一別,山高水長,你多保重。”
覃初柳也笑著應了,想了想,她從袖袋裡摸出一個荷包,繡工不多精巧,和二皇子這樣的身份一點兒都不相襯。
“這是紫蘇做的,沈先生留做紀念吧。”她把荷包遞出去,沈致遠死死地盯著荷包,好一會兒才微微顫抖著手接過去。
沈致遠所有的心緒都被荷包吸走,心不在焉地與覃初柳告了別便離開了。
“柳柳,你幹嘛拿我做的……”
覃初柳擺擺手,打斷冬霜的話,長嘆一聲道,“人活著,總得有個念想。若是一個荷包能讓他開心點兒,真還是假又有什麼關係。”
冬霜不懂,卻也沒有繼續問。
鄭掌櫃和百里容錦他們並沒有近前來說話,只遠遠地看著覃初柳。
馬車轔轔再次出發時,送嫁的隊伍已經沒有了在京城是的歡快氣氛。
又往前走了大概兩盞茶的功夫,馬車的車簾子被挑開,一個高大的人影迅速地鑽了進來。
冬霜要出去,卻被覃初柳攔住了。這可是送嫁的隊伍,元孃的馬車還在後面跟著,她可不想和賀拔瑾瑜太過親密,讓別人看笑話。
冬霜不顧賀拔瑾瑜冷冽地眼神,果然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
賀拔瑾瑜無奈,也只得隨她們了。
“你怎麼能上車?有這麼多人看著。”覃初柳有些疑惑,這怎麼說也是送親的隊伍,就算他是未來的新郎官,也不能隨意鑽她的馬車啊。
“無事,你們沈先生已經打點好了。”賀拔瑾瑜毫不在意地說道。
原來是沈致遠安排好的, 覃初柳這才放下心來。
賀拔瑾瑜擰眉盯著覃初柳的妝容看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道,“不好看!”
是說她化妝不好看!雖然覃初柳也這麼認為,但是這話由賀拔瑾瑜嘴裡說出來,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不好看你別看,誰讓你看了!後面馬車裡還有十幾個好看的大姑娘呢,你去看啊!”覃初柳氣哼哼地說道。
說完之後乾脆轉過了身,招唿冬霜給她卸頭飾,這些個東西實在太沉,壓得她說話都沒有氣勢。
覃初柳所說的十幾個好看的大姑娘是跟隨和親的媵妾。
早前覃初柳還不知道有這些人的存在,直到上馬車前,她看到十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打扮的花枝招展地上了後面的馬車,讓冬霜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怎麼回事。
雖然知道這些媵妾只是擺設,但是覃初柳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這些女人說到底都是要送給賀拔瑾瑜的,就算賀拔瑾瑜不收用她們,她們也總佔了個賀拔瑾瑜的女人的名頭。
賀拔瑾瑜知道和親的規矩,有媵妾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早前他根本沒放在心裡,不過就是幾個女人,多幾雙筷子吃飯罷了。
不過看覃初柳現下這憤憤的小模樣,賀拔瑾瑜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端起小几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賀拔瑾瑜淡淡地說道,“不過就是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