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剛才你真威風!”程漣憶衝程仲豎了豎大拇指說道。
“漣憶,別胡鬧。”劉氏連忙喝止。
程漣憶吐了吐舌頭,模樣極為可愛。
“仲兒……”劉氏走到兒子的身邊,欲言又止。都是自己沒用,竟然連早已訂好的親事都退了,以後程家可怎麼好。
“娘,我沒事。”程仲卻寬慰的拍了拍劉氏粗糙的手。雖然考中秀才不容易,但是好歹自己後世是個大學生,如果這一世再用功苦讀,未必就沒有希望,但是他現在煩惱的是,今天上午自己將程學毅得罪的死死的,現在還能上族學嗎?如果被族學除名,那什麼都白搭了。
現在的程仲只有奢望程學毅的氣量很大,不會和他計較這些,否則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劉氏提自己在程氏族學中做的“大逆不道”的行徑。
只是,程仲也隱隱感覺到,恐怕程學毅並不是個氣量很大的人。
果然,晚些時候,廣富林市不大的街面上已經傳出程學毅稱病向族長請辭的訊息。
第6章 賭約
雖然程學毅是稱病請辭,但真實的原因族長程知彥很快便弄清楚了。這個程學毅分明是被程仲給擠兌得沒臉見人,這是要以退為進,逼迫程仲倆開族學呢。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也算不上什麼事,但是程仲是程孝直的獨子!程孝直對程氏宗族貢獻甚大,如果將他的兒子趕出族學,恐為千夫所指。
程知彥的兒子便是程廉,是極有希望考中秀才的。眼看著縣試在即,如果程學毅此時撒手不管,那就功虧一簣了。想來程學毅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層,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的請辭。
錯,肯定不在程仲。但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的判斷的依據卻並非誰對誰錯。
事關兒子的前程,程知彥雖然猶豫卻也並沒有耽擱,當天便找到了劉氏。面對自己曾經需要討好的知縣夫人,程知彥有些感慨。
三年前,劉氏還雍容華貴,但是三年後,劉氏已經如同普通的村婦,粗布木釵,這三年來,她彷彿蒼老了十歲。
程仲以後不能再上族學的訊息如同一記悶棍打得劉氏天旋地轉。
面對劉氏的苦苦哀求,程知彥只能說:如果程學毅不再請辭,他也可以將程仲趕出族學——恐怕這也是程學毅想要的結果吧?
程學毅的家坐落在廣富林市的西半部,那裡地勢較高,雨季時也不虞出現雨水倒灌出不了門的窘境,因此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在西部居住。
被劉氏強拉著登門請罪的程仲,心中別提有多憋屈了,自己這個穿越者當得實在太窩囊了點,揹著個蠢人的名聲也就罷了,早已經定下的娃娃親也被退了,眼看著即將到手的小媳婦也沒了。好不容易做了一回暢快的事情,可是自己發狠的話音還沒落呢,現在又要給人家道歉來了!
劉氏拎著果品,拉著程仲上門的時候,程學毅正躺在椅子上哼哼,似乎是病的不輕的樣子。
“先生身體好些了嗎?”劉氏滿臉賠笑的說道,同時將手中提的果品輕輕的放在程學毅身邊的桌子上。
劉氏拎來的果品不過是二斤豬肉,幾樣蜜餞果脯而已。這在當時已經極為厚重了。平常人家是難得才能吃上一頓肉的。更何況是如此肥膩的一塊肉呢?
因為窮,所以買肉喜歡買肥膩的,因為肥肉可以炸出油來。一塊瘦肉即便省著吃也只能吃上兩三頓,但是一塊肥肉就不一樣了,煉成了油,裝起來,炒菜做飯的時候,放上這麼一小塊,素菜立馬變葷食,沾染了豬肉的味道,整道菜都顯得香了不少。因此一塊肥肉倒是能吃上一個冬天!
本來劉氏是沒有錢買這些的,不過昨天剛得了王家退回來的一些彩禮,這才置辦了些勉強拿得出手的禮物。
程學毅微微睜開眼,轉頭看了劉氏一眼,又閉上了,慢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還算沒被你家的小少爺氣死吧。”
劉氏心中暗暗叫苦,看來這程學毅心中的火不小呀。不過他如此說話,倒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這是要讓程仲道歉認錯,好“轉”這個臉呢!
“仲兒,還不跪下!”劉氏怒喝道,這麼做當然是說給程學毅聽的。
但是程仲怎麼肯向程學毅下跪,直槓槓的站著,任是劉氏怎麼暗示就是不跪。
劉氏沒有辦法,彎下腰陪著小心的說道:“先生,仲兒年齡還小,不懂事,頂撞了您。現在他已經知道錯了,特來給您認錯呢。您是打是罰,都憑您處置。”
說著,劉氏又瞪了瞪程仲。
無奈,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