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介忙道:“可是……在下又怎能這般虧待格格,此事斷斷不行。”可東莪執意要去,他久勸不下,沉默了一會,只得點頭道:“既是如此,在下也只得依著格格。在下必早早想出脫身之法,能讓格格脫離此處。”東莪點頭答應。
他與常立一同送東莪至院門外,又道:“格格此去,只怕在下此次不能再與格格想見了,盼格格一路平安,信郡王那裡,在下自會派人送信。他日,格格在哪裡駐足,又或是有什麼事情,都請您給在下帶個信來。”說罷眼圈又微微發紅,東莪見他真情流露,忙點頭應允。轉身隨常立而去。常之介站在門口,目送東莪上轎遠去,這才自回屋內。
第二卷 風雨煉微塵 第五節 脫困(下)
東莪跟著常立,還是自原路返回牢中。史承戟等見她無恙回來,無不大喜,爭相詢問她的去處。東莪只得依常之介之言,說是被帶去問話。果然過不多時,牢中其它幾人也一一被常立帶出,也都是過了一會,便既回來。想是那常之介為不令東莪被他們見疑,故意依次傳喚他們。眾人回來都是罵不停口,卻也沒見到有誰被上了刑,大夥兒茫然對望,不知這縣令啞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到了晚間,牢卒發來飯食,居然還頗為豐盛。眾人初時心有疑惑,還是楊簡冷笑道:“既已落了這番田地,想來也沒有在飯中下毒的道理。”眾人均覺此言有理,也就顧自紛紛吃飯,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日,早上那牢卒又送飯來,他將東莪與葉青容的飯碗放下,還在牢前停留了一會,眼睛看向東莪,又朝飯碗中瞄瞄。東莪心知有異,拿過飯碗在牆角慢慢吃著,恍惚覺著入嘴似有一物,便吐在手心裡。
隔了一會,趁人不備,她自牢門外射入的微光下,向手中東西看去,見是一個捲成圈的極小的紙條。她伏身細看,只見上有“晚,牢卒,自側門出,珍重!”幾個小字。她將字條扔到地上的碎草之下,只坐等天黑。
這一日,便不再見到常立來傳人問話。到了晚飯過後,東莪只盯著那個牢卒,卻只見他守在走廊外的木桌旁,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又過了一會,忽然聽得門外喧譁,走進一個牢卒來道:“前院像是去了水,大夥這會兒正在救呢!”
那牢卒驚道:“那你們快去救火,這裡有我就成了。”那人轉身去了。這牢卒坐了一會,自言自語道:“這會沒人,正好弄點酒來喝。”他伏身到一邊的土牆邊,掏撥了一會,再站起時,手裡已拿了兩小壇酒。只見他立時笑逐顏開,坐在桌旁,拿起罈子就往嘴裡直灌。
東莪一直朝他注目,過了一會,就連史承戟等人也都留上了意,眾人不露聲色,偷眼瞧他。只見這牢卒不一會功夫就喝下了一罈,第二壇才剛開啟,他便已開始搖晃不定,在椅子上搖了一搖,忽然跌倒在地,不再動彈了。
眾人互相回看,猶豫不決之時,卻見這人面朝地上四腳八叉地就躺在牢門之旁。史承戟伸手出去,剛剛碰到他的衣角,他不敢用力回拉,只得縮手。眾人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東莪卻知絕無驚險,她環目四望,卻見到牢中一角,不知何時竟有一支小小的木棒,忙撿在手裡,遞給承戟。
這木棒足有半條手臂般長,史承戟有它在手,忙自牢中伸出,再去鉤那牢卒的衣服。只掀開了一點,便見到幾把門鎖串成一串,掛在他的衣裳下。
眾人屏住氣息,只盯著史承戟手中的木棒,好在那鎖串好似並未綁緊,被鉤了幾鉤,居然便滑了下來。眼見鎖串越來越近,眾人臉上無不露出狂喜之色。
只一會兒功夫,鎖串便被移到了牢門邊,史承戟伸手將它握在手中,開啟大鎖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待到兩門俱開,葉青容衝出牢門與葉福緊緊擁抱在一起,險些喜極而泣。眾人忙勸住了,輕聲走到門邊,卻見外面黑壓壓的,沒有人影。眾人不敢耽擱,陸續出門,卻見黑暗之中,一角的側門微微敞開。
何可梁輕聲道:“小心有詐。”卻聽東莪在一旁道:“準是他們救火心急,忘記關門了,咱們就先走著吧”,眾人紛紛點頭。何可梁無法,只得隨眾而出。哪知門外不但空無一人,連前面的側門都敞開著。大夥一徑走出,居然便已站在了長街之上,這一下死裡逃生,就連先前重傷之人的腿腳都仿似麻利了許多。
皎潔的月光之下,夜色已深,長街上空無一人,眾人在街頭巷角探首慢行,向城邊上靠近。他們好不容易捱到城門邊,東莪與另兩個身上無傷的人一起,便想先到城門下打探情形。
何可梁阻攔道:“城門一定早已關了,這會兒只得先找地方暫避,待明日看情形再想法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