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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右手癱軟垂在身旁,步履蹣跚。東莪忙迎上去扶,那阿提伸手一擋道:“不干你的事,回你房裡去。”

東莪藉著斜陽微光,見到泰爾奇面色蒼白,臉龐邊卻有一大片血跡未乾。她大吃一驚道:“怎麼了?”阿提怒道:“你走開些,沒聽到我的話嗎?”說著,她的身子卻也是一陣搖晃,忽然張口,一口鮮血自她嘴中疾噴而出,濺在東莪的衣襟上。

東莪急道:“快上樓去吧。”阿提掙脫她的手,扶著泰爾奇一步步走到屋裡,卻再也撐不住,撲地倒了。泰爾奇好似已失去知覺,與她一起躺倒在地,人事不省。

東莪驚慌之下,伸手先去探阿提的脈搏,卻見她的手上緊緊抓著一個黑色布袋。她伸手過去想將布袋拿開,哪知她剛將那袋子撤離阿提的手,袋口忽然開敞,一個物事骨溜溜滾了出來。這東西一路滾過的地方盡是血跡,碰到桌角才停了下來,東莪定睛望去,只覺手腳痠軟,全身發麻,一交坐到了地上。

這東西前白後黑,鬚髮凌亂,竟是一顆人頭。只見這人頭雙目圓瞪未閉,盡是驚慌神色,面孔上血跡斑斑,恐怖無比。東莪胸口哽悶,幾乎無法呼吸。她努力想鎮定下來,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抖的厲害。她伸手在地上想支援身體,卻摸到那個空的布袋,她連忙撿在手上,打算先扔過去,將那顆人頭遮蓋住。正欲揚手時,她的眼睛不由的又向那人頭看了幾眼,手上的動作卻忽然停了下來。

她的目光漸漸清亮,看著那顆人頭,越看越像,總覺得似曾相識。她的目光停駐,好像看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剎那的時間,忽然雙肩微微打顫起來。她已經認出了這人頭是誰,她與他雖只交過一面,但那個印象這些年來卻從未淡化。那年,在明晃晃的燈籠之下,她見過他,他的雙目半開半閉,眼角尚有那絲淺淺的嘲笑泛出。

——博和禮。

東莪腦中亮光一閃,想起那日與阿提提及博和禮時,阿提的眼神。難道她是為了自己的那句話,竟然和泰爾奇去殺此人麼?她將目光移至地上的阿提,立刻伏身去為阿提把脈,她的眼中隱現淚光,但手上不停,細看她的傷處,再將她抱回房裡放在床上。又回房拿出被褥為地上的泰爾奇鋪墊好,再幫他們二人一一細看傷處。

阿提肩上有掌印,但卻並無大礙。可是泰爾奇傷勢卻重,不僅身中數掌,而且胸口臉頰還有劍傷。東莪抖擻精神,為二人細細診治。她當年在盛京時便已初通醫道,後來拜何可梁為師後,更是刻苦研學,雖說苦於無人指點,對諸多深奧醫學尚有眾多未明之處,可是對付這些尋常外傷卻已綽綽有餘了。

自此日後,她每日在阿提與泰爾奇之間輪流看護,阿提過了兩日便漸漸清醒,她不答理一邊忙碌的東莪,坐在小廳地上泰爾奇的身旁,總是沉默看他,一言不發。

東莪將博和禮的頭顱埋在後山之下,並向北插香禱告,祭奠安巴與松克爾的在天之靈。

這小屋處在深山之中,東莪開始時每日照看她們二人,後來阿提清醒後,她便得空抽身往山上摘採所需的草藥。

這一日走的久了些,直至傍晚才回,她走到屋前,正要推門,卻聽裡面傳來阿提的哭泣聲。東莪在門外靜立,許久未動,聽屋內阿提悲哭不止,這些日子來也許因為有自己在眼前,她的淚水已忍了多時,這時才傾洩而出,不再有顧慮了。

東莪索性輕輕放下背上的草藥框,席地而坐。眼前正值夕陽西下,群山的邊緣無不被這暈紅的微光鍍上了一層光輝,連竹林也仿似一片悠紅,微微晃動。

她很想知道阿提與泰爾奇的身份,他們為什麼救她?又是為什麼那樣冷漠的阿提竟會為了她去殺博和禮?她與她到底是否相識,又或者另有淵源?太多的問題一一湧現在東莪的腦海中,她想知道答案,可是心底卻不知為何有些微微的懼意,也許是阿提的陣陣哭聲中流露出太多的悲痛,竟將屋外的東莪也深深的感染了……

自從那日在屋外聽到阿提的哭聲,東莪對她又增多了幾分體諒,她每日為阿提送藥送飯,二人雖無一言對話,可是東莪卻也能察覺到阿提看她的眼神中慢慢的也有了暖意。

這樣大約過了半月有餘,泰爾奇方才醒轉。他醒來時看到阿提就坐在身旁,雙眼居然一紅,似要落下淚來道:“你沒事就好”。阿提怒道:“顧你自己吧,這是受重傷的人該說的話麼?”泰爾奇嘴角牽動,笑了一笑。東莪忙藉故走開,不去打擾他們。

她來到小屋前的草坪坐下,這幾日天氣已開始漸漸轉熱,然而她身處在竹蔭之下,卻感到了陣陣清涼。這裡彷彿遠離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