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這才放開她手,柔聲道:“你回房去歇息吧,記得我的話,你什麼也不用做,留下來便可以了。”說罷微笑點頭,轉頭朝書房方向走去。
東莪木然不動,好不容易轉身回頭,才走出兩步,卻見到一旁樹蔭之下,楊謙一臉怒色正向她注視,她只覺口乾舌燥,還未開口,楊謙已經冷冷道:“原來這才是你的目地!!”東莪搖頭道:“不是的……”楊謙輕哼一聲,卻道:“難怪你瞧不上淮兒,原來你盯著他!我真是沒有想到!”東莪只覺百口莫辨,看他怒氣衝衝扭頭就走,若是不趁此時解釋,只怕誤會更深。她只得急忙快步跟上,一路跟著他出了府門。直轉了兩個街角,他方才停步,回頭看她道:你跟著我做什麼?嫌我好戲看的還不夠多嗎?”聲音兇狠之極。
東莪道:“絕不是您看到的那樣。我……我只是……一時被嚇住了,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楊謙這才回頭看她。她道:“我是真的想離開這裡,心裡感覺愧疚的也只有對鄭大哥而已。”楊謙這才面色漸平,輕哼道:“難道我不信自己地眼睛,卻來信你巧舌如簧不成?”東莪道:“這樣吧,楊師傅你助我離開吧。大人發了這話,只怕我自己是走不了的了,你幫我離開這裡,那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楊謙冷冷看她,道:“你果真完全沒有想過淮兒的感受嗎?”東莪一愣,只得垂頭道:“此生只有……愧對於他了!”楊謙道:“愧對?又有何用?我方才去他房裡看他,以為他睡著呢,就想看他一眼就走,沒料到……卻見到他正埋頭痛哭!”東莪驚愣之下說不出話來。。。楊謙又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見他那樣低聲抽泣,連我都覺心如刀割。你又怎麼能全然無知無覺,只當說幾句欠疚地話便能無事離開呢!!”
他聲音沉重緩慢。道:“都說男兒重義女子重情。可是你怎麼是如此一個冷血無情之人呢?你平日裡處事幹脆利落,辨事明理也絕不遜於男子。可是你冷靜的過了頭。卻失去了女子地婉柔本色,你枉自看似溫柔似水,實則卻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東莪輕輕閉了閉眼睛,只覺天地都在剎那間旋轉起來
楊謙看她臉上變色,卻也不忍深究,道:“此事如今唯今之計,絕不是你一走了之可以解決。你想一想,你若是一走,淮兒永世傷心不說,便是他……他只怕也會心神不寧,依他的性子,說到牽怒淮兒或是旁人那是毫不奇怪的事,父子倆因你反目,抗清大業因此受阻,你在他鄉又如何安心?”他看她一眼,又道:“當然你若是真想要做他的正房夫人,不用他幫助提協,憑你地能耐,三個鄭夫人也不是你對手。真有那麼一日,我也只有恭喜你的份了!!”
東莪搖頭道:“絕無此事,我若是動過這個念頭,哪有面目站在您面前這樣說話,楊師傅你是知道我的,我絕不是這樣的人!”楊謙道:“如何證明?”東莪目如死灰,抬頭看他,雙眼已經含滿淚水,楊謙毫不心軟,鐵青著臉道:“我問你如何證明?”東莪與他對視,只覺這午後的豔陽一陣陣壓將下來,灼燒著她的肌膚熱辣辣地生疼,自她的眼中看出去已經是迷茫一片,分不出天地來了。
只覺那楊謙放輕聲音道:“你是個聰明孩子,明白我的意思!其實自從當年遇到你,你的非凡便已然使我銘記於心。對我而言,你與淮兒都像我地孩子一樣,若是有人要傷害你們,我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會加以保全。我的妻子……身懷六甲卻被清兵地戰馬活活踏成了肉泥,我帶著兄弟們投奔國姓爺,受到重用,他將淮兒自小便交付於我,對於他,對於淮兒,我對他們的心絕無二至,可是……眼前我卻只有一個選擇,我要保護淮兒,他尚有鄭軍妻兒,可是淮兒他……只有我而已!”
他這緩慢地聲音比方才嚴厲地責問更加有力,東莪聞言在耳,已經淚如雨下,這冰冷的眼淚不知是為他地話而流,還是為自己可預見的命運!
卻聽楊謙依然徐徐道:“你在島上這些年所做的樣樣般般,我都看在眼裡,越發打心眼裡為鄭淮能遇到你而歡喜。便在不久前,國姓爺對於讓鄭二公子離島守金一事問起我的意見時,我雖然不明箇中究竟,可因當日我曾得見他與你竅竅私語,我揣摩你的用意,想來你絕無助他之理,給他這樣的機會必然有你的道理原因,這才未加阻攔。這都是因為相信你的緣故,我信你對淮兒的愛護與我無異,若是有你我一文一武,內外把持,莫說淮兒他日後的前程,便是這打江山驅靼虜,我也堅信有大業可成的一日!”
“可是你回去家鄉又能做什麼呢?個人之力實在是微小之極,若是你當年有選擇自己報仇的可能,就定然不會隨淮兒來此了!好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