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逍看著她,用一種剋制到極點的病態嗓音,說道:“夏桑,聽話,變回以前的樣子,我們還想一樣一樣好好相處,行嗎?”
夏桑看著那把黑色的剪刀,頭皮發麻:“你要…你要怎麼和我好好相處。”
“乖,把頭髮剪了,不要留這種讓我生氣的髮型。”
“……”
夏桑拼命後退,然而祁逍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抓住她腦後的長髮,咔嚓一刀剪了下去。
許茜瘋狂地大喊著:“祁逍!你別碰她!d!”
夏桑感覺到後頸一涼,摸著自己被齊齊剪斷的披肩發,背靠著牆虛弱地站著,努力控制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絕不會在他面前哭。
絕不。
徐銘也沒想到他真的敢動手,趕緊上前拉住了他:“她媽媽是教務主任,祁哥,你真的…你真的敢啊!”
祁逍喝了點酒,剛剛又被許茜的話氣過頭了。
那番話,字字句句都往他心裡戳,戳得鮮血淋漓…
現在他酒醒了大半,拿剪刀的手,也有些抖,意識到了自己行為過激。
“教、教務主任又怎麼樣,別忘了上次…”祁逍強裝鎮定,語氣卻無比虛弱:“我爸一句話,就能讓她媽下課。”
“快走吧!”徐銘拉著祁逍離開,邊走邊回頭對夏桑說:“對不起啊夏桑,祁哥是喝多了,你別跟你媽媽說…我代祁哥跟你道歉,對不起了,以後我會拉著他,不會這樣了。”
“你麻痺的!”許茜還想向前踹他,夏桑沉聲道:“許茜,住手。”
待一幫男生離開之後,夏桑抬頭,眼神絕望地看向了樓梯上偷偷觀望的賈蓁蓁。
賈蓁蓁連忙收起了手機,落荒而逃。
許茜了過來,檢查著夏桑背後的頭髮,緊張地問:“怎麼樣啊?剪刀有沒有傷到哪裡?”
夏桑抱著膝蓋,吸了一口氣,忍住眼淚,搖了搖頭。
“可惜了這一把頭髮。”許茜心疼地罵罵咧咧:“那個畜生、敗類,真不是東西!這事兒你必須跟你媽媽說,必須鬧大!”
夏桑悶聲道:“跟我媽說了,我媽會找他拼命。”
就像當初,周擒的爸爸找他拼命一樣。
可是結果呢,結果就是祁逍受到一點不輕不重的批評,而他爸爸卻被判了刑。
覃槿雖然不至於做的這麼絕,但事業肯定會被毀於一旦。
“我爸媽離婚了,爸爸找了另外一個阿姨,生活很美滿。”夏桑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絕望地說:“我媽媽的婚姻失敗了,事業是她唯一的寄託。”
許茜激動地說:“難道就這麼算了嗎!不能報警嗎!”
“報警又怎麼樣,我又沒受傷,他仍舊只是挨批評。”夏桑撿起了地上的剪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紅著眼望向她:“除非你現在幫我見點血,我馬上去報警!”
“哎呀你快點放下這個!”許茜奪過了剪刀,扔到了一邊:“算了算了,自認倒黴!不過今天之後他氣消了,應該會消停些了。”
夏桑咬著牙,撿起了地上一小撮頭髮,揣進了包裡,顫抖著和許茜一起走出了公寓樓。
街道旁的櫻花雨,在微風中,紛紛揚揚。街對面,南溪一中的圖書館燈火通明。
她想著,也許這是成人禮之前最後一次至暗時刻,前面就快看到曙光了。
許茜招了一輛計程車,讓夏桑上來,一起回家。
夏桑搖了搖頭:“你先回去吧。”
“你呢?”許茜緊張地望著她,小姑娘秀氣的臉蛋滿是淚痕,楚楚可憐:“你可別想不開啊!聽話,一起回家,回家就好了。”
夏桑手揣兜裡,緊緊捏著包裡那顆大白兔奶糖,委屈地說:“我有點怕,想去抱一下我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