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的時候才發覺我的異樣,這時候我已經冷得抱著膀子了。
“你怎麼了?”老鍾疑惑地看著我。我哆嗦著指了一下那個怪物:“不知道,自從看見它,我就開始發冷,冷得受不了。”
“該不是吸入墓室黴菌發燒了吧?”老鍾趕忙用手試我的體溫。奇怪,體溫於他的幾乎不相上下。“是不是餓了?”我循循善誘地說,“吃塊巧克力就沒事了。”老鍾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備用的應急乾糧——純度很高的黑巧克力,這是為了防止我們被悶在下面的時候補充熱量用的。
事實證明我不是騙老鐘的巧克力吃,因為吃完了巧克力以後我真的感覺渾身開始暖洋洋的,不一會兒就覺得有點懶意慢慢地湧了上來,有點睡意了。突然,心底湧起一種警覺,怎麼回事,怎麼不是感覺寒冷,就是想睡覺?回想從下墓到現在,似乎我的狀態就沒正常過,再看老鍾,他正在嗟嘆古代藝術偉大,正不停地用數碼相機拍下那些墓室裡的壁畫。由於被我們無意間透開了一個洞口,氧氣開始對流,估計不長的時間以後這些壁畫有可能會褪掉顏色,嚴重的話甚至會剝落下來。想到這裡我心裡充滿了內疚感。
可是再看老鍾,他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就跟被附體了一般,繞著這間小墓室不停地拍攝著照片,一點兒都沒有破壞了文物的痛惜感。這個文化老痞子!我心裡稍稍鄙視了他一下,然後順著甬道開始往前走。
冷焰火的照射能力是巨大的,而且不耗費氧氣不產生熱量,在它的幫助下很快我就發現了這個墓室連線主墓室的甬道,就在墓室的正北位置,一個大約一米八左右的小石門正阻擋在我的面前。擰開頭上的戰術手電以後,我開始使出吃奶的力氣搬動那塊石門,剛握好石門把手準備發力,屁股上就捱了重重的一下。回頭一看,老鍾一張老臉氣成了怒目金剛,厲聲喝問我:“你要幹嗎?”
我被踢得有點懵懂,回答說:“進主墓室啊,還能幹嗎?”
“你渾蛋,”老鍾大吼了一聲,把我嚇一跳,還以為老頭犯了脾氣,不准我進主墓室呢,不過,緊接著一句話把我逗樂了:“要進也是長輩我先進去啊!”
“靠,老盜墓棒子!”我心裡又狠狠地衝他伸了箇中指。然後就看他興高采烈地跟石門過不去,完全沒有了一個考古專家的矜持、嚴謹和風度,完全就是一個即將殺進阿里巴巴寶庫的地痞強盜。可是忙活了一刻鐘以後老頭也宣告失敗,歲月不僅風化了墓室裡的傢俱,似乎連石頭做的墓門也給嚴實地封死了。老頭和我都靠在石門上喘氣,這時候就感覺背後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盯著我。回頭一看,除了散落在四處的銅具器物以外,就是那具靠著牆站的人身狴犴像了。
“我怎麼老覺得它在盯著我!”我小聲地跟老鍾說,“這個造像看著這麼怪異。”
老鍾似乎也有點累,借這個機會恢復一下體力。
“你知道什麼叫狴犴嗎?”老鍾問。我搖頭。
“龍生九子知道都是哪九子吧?”繼續搖頭。
“靠,你們現在學校都教些什麼東西?!”老鍾扔出來一句粗話,“民間有‘一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的說法。說是一位龍母,生了九個兒子,這九個兒子各有各的長相,脾氣和愛好也各不相同,狴犴,又名憲章,形似虎,是老七。它平生好訟,卻又有威力,獄門上部那虎頭形的裝飾便是其遺像。傳說狴犴不僅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風凜凜,因此除裝飾在獄門上外,還匍匐在官衙的大堂兩側。每當衙門長官坐堂,行政長官銜牌和肅靜迴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視眈眈,環視察看,維護公堂的肅穆正氣,而且很多墓室裡也用狴犴造像鎮守墓葬,守護墓葬不被侵擾。但是好多墓葬都是用的狴犴獸像,像這樣的人身狴犴像還是第一次見,傳說有這種造像叫夜遊神,可以隨時收取闖入墓室人的性命……”
就在老鍾滔滔不絕地向我教授傳統知識的時候,我牙齒打著顫推了他一把:“別說了,它已經過來了!”
老鍾剛一轉身,他靠在門上的一塊石頭突然彈了起來,就聽見嘩啦啦一陣金鐵摩擦聲彷彿從地底裡傳來,滾雷一般奔騰不息,老鍾這才發現本來離我們大約有兩米左右的人身狴犴像突然動了起來,只見它左手持燈,右手執鉤,像火車一樣突然衝過來,一瞬間就可以看見猙獰的狴犴臉。兩個人頃刻間傻在那裡,直接後果是不消一刻我們倆就會喪生在長滿銅鏽的銅鉤上。這時,老鍾猛地衝了過來狠狠地把我撞飛出去,旁邊的石壁突然一軟,上面有個石塊似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