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鍇道:“等一下。”他翻身向後,先趴住了橋洞的邊沿,伸下了兩條腿,又將整個身子垂了下去,只剩下兩隻胳膊緊緊扒著洞口,“行了,放繩吧。”
鄭佳彥和王比安同時緩緩放下手裡的衣帶,盧鍇一點一點降了下去。
此時如果有人從岸邊往廊橋看,就會看到一架沉重粗陋的木筏正在緩緩下降,而在木筏上空,又有一個人拴著帶子降下來,只等下面的木筏落到水裡,那人就能安全地在木筏上落腳。
王璐此時的精力全在功夫喪屍身上。正在玩弄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崖山眾,全沒注意到梁橋方面的小動作。
百梁橋內的孩子們一臉興奮,木筏離水面不足半米了。眼見著這次行動已經成功了大半--就在這時,突聞嘩啦一聲響,一隻水喪屍一個魚躍,從水裡竄出來。一伸手扒拉住了木筏的一個角,木筏吃重,頓時一沉。
上面拉衣帶的孩子們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的木筏重重地來回擺動著,原本就是小心翼翼踩在樑柱上的孩子們頓時立足不穩,滾跌成一團。
呼的一聲響,拴著木筏其中一邊的衣帶從孩子們手裡一鬆,出溜溜滑了下去,譁一聲響,木筏的半邊重重撞到了水面。激起高高的水花。
木筏半邊一落水,立刻受到了湍急溪流的衝擊,向下遊飄去,剩下的另半邊的孩子們發一聲喊,死命握緊手裡的衣帶。不讓木筏徹底掉落下去。
盧鍇將腳下的木筏失控的情景看了個真真切切,更看到好幾只水喪屍已經迅捷地遊了過來,趴著半邊木筏就想爬上來--他仰脖子衝著橋上大吼道:“松繩子!把木筏的繩子都鬆開!”
其實不用他提醒,孩子們也堅持不住了,也不知道誰先帶頭一鬆衣帶,刷刷刷,整根衣帶出溜下去,速度之快,甚至磨破了幾個孩子的掌心。
譁咚一聲,木筏以豎立的形式重重落到了溪水裡,一頭就沉了下去,連帶著將已經扒著木筏邊沿的幾隻水喪屍也壓到了水底。
盧鍇嚷道:“快,鬆開我的繩子,讓我下去!”
鄭佳彥雙手緊握住拴著盧鍇腰的衣帶,勉強探頭看了橋洞下的溪面一眼,只見沉重的木筏遲遲沒有從溪水裡浮起來,尖聲道:“不行!你現在下水,會被水喪屍給吃了的!”
盧鍇急道:“傻娘們,等木筏被水沖走了,我才死定了!”
就在鄭佳彥還在遲疑要不要鬆開手裡的衣帶時,就聽到身後的王比安“啊”地大叫一聲,緊接著自己的手裡一沉,站在橋洞口的自己一頭栽了下去。
身後,王比安舉著撕裂的衣帶只來得及叫出半聲“鄭佳彥姐姐”--卻原來,那衣帶被綁在欄杆上雖然有了借力之處,可欄杆的磨擦也損壞了衣料,這衣帶只是孩子們尋常穿的衣物,本就不結實,生生出現了裂紋。
那撕裂的衣帶,一頭拴著盧鍇,一頭帶著鄭佳彥,直直地向百梁橋下的光溪摔落。
王比安猛衝到橋洞旁,探頭心急如焚地往下望去,只看到滾滾江水中,一群水喪屍正在沉沉浮浮,卻既沒有看到盧鍇和鄭佳彥,也沒有看到木筏的影子。
王比安的心猛地一沉--完了,大夥兒費盡心勁卻是一場空,更要命的是,盧鍇和鄭佳彥死定了!
正在王比安心裡難受得幾乎要大哭出聲時,嘩啦一聲響,木筏從離百梁橋10來米遠的地方冒了出來,木筏的一角趴著一個人影,手裡還握著一根長長的朴刀,不是盧鍇,又是誰。
那木筏落水後,因為重量太沉,並沒有立刻冒出水面,而是順著水流又向下遊飄了一小段,這才完全浮了起來。
王比安在橋上看得真切,喜歡得差點跳起來,但一轉眼,他又大叫起來:“盧鍇,小心!水喪屍上來了!”
果然,好幾只水喪屍已經趴在了木筏邊上,正在向上攀爬,然而明明聽到了王比安呼喊聲的盧鍇,奮力起身後,並沒有提刀去剁那些水喪屍,反而將長竿朴刀一扔,轉身抓住依然拴在腰間的衣帶,快速地拉拔著--是鄭佳彥,鄭佳彥還在溪水裡呢!
百梁橋裡的孩子們全都屏住呼吸盯著水面,為盧鍇和鄭佳彥祈禱著,當緊緊拉著衣帶的鄭佳彥嘩啦一聲從水裡冒出頭時,孩子們齊齊歡呼了一聲。
這時,百梁橋這一方的動靜終於被王璐發覺了,他正操縱著功夫喪屍將又一個崖山的小夥子打得口吐鮮血,王璐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崖山的人真是又臭又硬,雖然一個個被打倒,卻依然有人挺身而出。怎麼,想當英雄嗎?想當英雄的人總是死得最快!
王璐操縱的功夫喪屍下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