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意味的站姿會讓人想起正在執行警衛任務的特工。他們那個站在外面的夥伴已移到樓梯口那兒,現在,他的右手也露出來了,同樣的一支點三八口徑的手槍握在他的手上。
法布里坎特太太的機器仍在轟鳴。
突然,外面站著的那個人向後退去。
那個個子矮小的男人的那頂奇怪的帽子出現在了視線裡。
“早上好。”小個子男人說著摘下了帽子,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吉他的鋼弦發出來的。
從近處看,他並不矮,比奎因警官還要高几英寸,只不過和警官這種身材較矮的人一樣是窄臉盤,細骨架,清秀修長。他天庭飽滿,一副很有智慧的樣子;肌膚緊繃,但缺少鮮活的亮色,恐怕是因為缺少戶外活動;頭髮是鼠灰色的,又有點兒偏棕色。在方形的無框眼鏡後面是一雙略顯鼓突的眼睛,好像有點兒犯困,但這只是假象,因為他的目光是咄咄逼人的。一個帶有膨脹勢頭的大肚子被他那件單排扣外套緊緊地勒住,而這件外套本身倒像是倉促之間做成的半成品。他會使人產生這樣的想法:此人再戴一頂方禮帽、再穿一件滾邊的馬甲比較合適。
他也許五十歲,或者六十歲,也有可能只有四十五歲。埃勒裡對他的第一印象倒是十分明確:一位心不在焉的教授。尤其是那高聲大氣的語調會讓人聯想到考試和黑板。但是,不管是心不在焉還是怎樣,一位教授不會如此耀武揚威地由武裝人員陪同。埃勒裡重新對他進行了歸類:也許是一位將軍,或者是情報部門的領袖人物、五角大樓裡能呼風喚雨的人,或者是從佛羅里達州過來的老派的銀行家。但是……
“我的名字是,”來訪者那像琴絃聲一樣的嗓音又響起了,“埃布林·本迪戈”。
“本迪戈!”警官大驚,“你不會是那個本迪戈——”
“差不多吧,”埃布林·本迪戈面帶微笑地說,“我想你們從未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我面臨的難題有多大,奎因警官。這些保安人員隸屬於我哥哥的公關內務部,它歸一個叫斯普林的非常強硬的傢伙領導。斯普林上校——我想你們可能沒聽說過他。他對我們所有人實行專制管理,甚至對我哥哥也一樣——或者我應該說,尤其是對我哥哥!這麼說,你是埃勒裡·奎因了。”他看了看埃勒裡,將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很榮幸認識你,奎因先生。我對這一套防範措施從來就不欣賞,可有什麼辦法呢?斯普林上校總喜歡提醒我這樣一點:只要一顆子彈就能將喜劇變為悲劇……我可以坐下嗎?”
埃勒里拉過一把皮椅子推過去。
警官說:“本迪戈先生,我還是願意讓我們事先知道——”
“還是上校的問題。”埃布林·本迪戈說話間已坐進椅子裡,“謝謝,奎因先生,我的帽子放在地板上就挺好……這麼說,那麼多謎案都是在這裡破的嘍。”
“是的。”埃勒裡說,“但我知道令我父親不安的是,他應該在十二分鐘內趕到位於市中心的警察局辦公室。”
“坐下,警官。我要和你們兩人談一談。”
“我不能,本迪戈先生——”
“這次他們不會在意你的缺席。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注意到的是,你的早餐被我們打斷了,還有你的,奎因先生——”
“只有咖啡了,”埃勒裡走向餐桌,“來跟我們一起吃嗎?”從屋子的一頭傳來褐襯衣的聲音:“本迪戈先生。”本迪戈逗笑地擺了擺修長的手:“看到了吧!又是一條斯普林上校的規定。吃你們的,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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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已逝 第一章(3)
埃勒裡拿起咖啡壺把父親的杯子倒滿,再給自己倒上一杯。沒有問題要向來訪者提,事實上,問也沒用,所以他只是站在桌旁啜著咖啡。
警官繼續吃早餐,用餘光掃了一眼腕上的手錶,一臉的無可奈何。
埃布林·本迪戈默默地等待著,目光炯炯。藍襯衣和褐襯衣紋絲不動地站著。樓梯間的那個人也待在原地未動。法布里坎特太太的吸塵器還在沒完沒了地發出轟響。
奎因父子剛放下咖啡杯,造訪者立刻說道:“先生們,對我哥哥知道些什麼?”
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有關於他的材料嗎,兒子?”警官問。“有。”
埃勒裡走進書房,藍襯衣閃到一旁。等他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個大紙袋。他把紙袋往桌上一扔,幾份報紙、雜誌的剪報從裡面滑出來。他坐了下來,開始翻閱那些材料。
埃布林·本迪戈那雙凸眼從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