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個半島?日本豈會同意?胤禩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道:“皇上,江戶灣入口緊扼橫賀水道。日本又建有炮臺,割佔此地,臣擔心江戶幕府會強烈抵制。”
“抵制?”貞武不屑的道:“他們憑什麼抵制?他們不願意,朕難道就不能強取?明白告訴新井君美,德川幕府若是不識趣,咱們轉而支援地方的強藩,不論日本是誰主政,咱們照樣能夠割地。賠款也沒人敢少。”
見貞武態度如此強硬,胤禩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大清若是轉而支援地方的幾大強藩,日本必然大亂,若是善加平衡,必然形成各地割據的局面,不過,朝廷對日本的投入必然大為增加,如今處處要錢。在日本投入大了,必遭非議,這筆帳可不合算。
稍一沉吟。他便躬身道:“皇上,日後既是要大舉征伐,此時倒不宜逼迫過緊,再則,大清如今正移民澳洲、南洋,人口緊缺,即便割地再寬,亦無民可移,橫賀既是良港又兵家必爭之地。不如就割橫賀,如此,江戶幕府的抵制力度亦不會太大,真要支援地方強藩,投入過大。有得不償失之慮。”
聽的這話,貞武不由微微點了點頭,日本各地的金銀礦皆是江戶幕府一手把持,支援地方強藩必然是失大於得,遲早要征伐。投入太大,確實得不償失,稍一沉吟,他便道:“八哥這話實是老成謀國之言,允准,就割讓橫賀。”
“臣謹尊聖諭。”胤禩忙躬身道。
貞武呷了口茶,才隨意的問道:“一應援助物品的價格還未開談吧?”
“回皇上,如何定價,臣心中亦無底,還請皇上示下。”胤禩忙欠身道。
貞武微微頜首道:“朕隨後就下旨,著海軍嚴行禁制南洋諸藩的船隻北上與日本貿易,如此,大清則可壟斷日本的海外貿易,此番與日貿易的一應物品的價格都以最高價發賣,日本地狹民稠,物產不豐,一應軍用物質極為匱缺,不愁他不買,也不慮他買不起。”
微微一頓,他才接著道:“割地一事,新井君美斷不敢擅自做主,必然要回國商議,馬上譴人去上海、天津等地瞭解日本的物價以及火器的定價,如此,議定價格時才能心中有數,不能便宜了他們。”
“臣,尊旨。”胤禩忙躬身道。
次日上午,新井君美再一次獲得胤禩的接見,在聽其他提出割讓橫賀炮臺周圍的地方建城貿易的要求,以及如果江戶幕府不識趣,大清就轉而扶持地方強藩的暗示之後,心裡不由暗暗叫苦,這哪裡是援助,分明就是落井下石,乘火打劫,如此大事,他哪裡敢擅自做主,當天就以回國商議的名頭離開了京城。
新井君美一行數人在地方兵丁的沿途護送下兩日後才抵達天津,一進城,眾人便覺的整個天津城似乎都沉浸在巨大的歡慶之中,整個城裡鞭炮聲不斷,街頭的行人皆是滿臉興奮,腳步匆匆,譴人稍一打聽,才知是大清皇家海軍北洋艦隊從美洲的阿卡普爾科港返航,抵達了天津。
清國推行海外分封,極力在美州開拓封國,北洋艦隊去年首次遠渡大洋前往美洲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新井君美本就對清國的海軍格外留意,對此自然是一清二楚,聽聞是北洋艦隊,他登時便起意去碼頭觀看,以期能近距離的觀摩一番,探察北洋艦隊的實力,北洋艦隊既然是駐紮在天津港,以後免不了要與日本打交道的,如此難得的機會,他自然不願意錯過。
他當即就吩咐隨從給護送他們的兵丁一人賞了五兩銀子,而後才提出去碼頭看熱鬧,護送兵丁的武將是名正四品的都司根本沒有保密的概念,對此提議並不在意,他自己也想去瞧熱鬧,又收了銀子,哪有不允許之理,一行人當即便直奔碼頭。
三岔口碼頭沿岸此時停泊了數十艘千五料至二千料的大船,沿河兩岸都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新井君美一行擠到碼頭邊,看到數量如此多的大海船,亦是大為震驚,由於日本閉關禁海,江戶雖是天然良港,卻是從未有過數量如此多的龐大海船隊。
令他較為失望的是,沿岸居然不見一艘戰艦,一打聽,才知北洋艦隊的戰艦都停泊在入海口的軍港之內,並未進城,不過,從百姓們七嘴八舌發議論聲中,他對北洋艦隊總算是有了個大致的瞭解,也算是不虛此行。
而一眾百姓議論的最多的還是美洲的白銀,物產,以及美洲至天津航線的開通,美洲封國的拓展,會給天津帶來多大的益處,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實惠。
看著四周滿臉興奮、憧憬的百姓,新井君美卻是覺的一陣苦澀,清國的船隊已經可以遠渡大洋,而且開始極力開拓遠在萬里之遙的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