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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邯三十五年,正月初八。
時逢初春,前陣子剛落了一場大雪,梅枝皆被壓彎了一截,如今雪散了去,可涼意卻餘久不散。
長安城,吏部侍郎府。
沈雯從鎮南侯府剛趕回來,才下了馬車,就被侍郎府的人急匆匆迎進去:
“大姑娘,您可算回來了,夫人哭了近一日了,奴婢們怎麼勸都沒用啊!”
沈雯腳步不停,徑直朝富雅堂走去,聞言,狠狠一擰眉:“少爺呢?”
柳月頓了下,才慢吞吞道:
“少爺被罰跪在祠堂……”
沈雯愣住了。
她站在原地,似確定般又問了一遍:“少爺一直跪在祠堂,沒出來?”
見柳月點了頭,沈雯才回過神來,遂頓,她搖頭有些苦笑,輕聲喃呢:
“看來有些難辦了……”
不怪沈雯這副反應。
她和沈清山一母同胞,皆是侍郎府嫡出,孃親成親一年後就有了她,可卻在進府後六年才誕下府中嫡子,沒有嫡子前,孃親在府中的艱辛自不必多說。
也因此,孃親素來將清山捧在手心,完全可稱得上溺愛二字。
清山性子頑劣,卻也滑頭,嘴巴甚甜,吃些小虧也從不放在心上,格外會討她和孃親歡心,是以,沈雯也甚是疼愛這個胞弟。
沈雯太瞭解沈清山,知曉他不是能吃苦的性子,他怕黑怕疼,往日,即使孃親只是拿跪祠堂嚇唬嚇唬他,清山也會牙咧著討饒。
如今,聽柳月言,清山已經在祠堂中跪了一日一夜,居然還沒有認錯。
剛到富雅堂外,沈雯就聽見侍郎夫人的哭聲,她腳步一頓,輕輕擰眉。
不論如何,讓孃親如此傷心,便是清山的錯了。
沈雯掀開提花珠簾進去,見到她,侍郎夫人剛壓抑住的哭聲又有些忍不住了,沈雯快步走過去,沒有立即安慰侍郎夫人,而是厲聲吩咐婢女去打盆熱水來。
越得安慰,越哭得厲害,沈雯只拿著浸了熱水的帕子,坐在一旁,時而替侍郎夫人擦拭臉頰,其餘的話,一概不說。
侍郎夫人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在小輩面前痛哭,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倒底和長女親近,她沒好氣地洩了分怨氣:
“你同你那弟弟一般,絲毫不心疼為娘!”
沈雯知曉這是氣話,左耳進右耳出,見她情緒平靜下來,終於可以好好問一下事情原委:
“清山從不會故意惹娘傷心,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話,沈雯說得很不確定。
她知道的,就是清山為了一個女子,惹得孃親勃然大怒。
“前些日子,孃親不是還說,清山近日妥當了許多,連、那些地方都不如何去了?”
說到最後,沈雯頓了下,擰了擰眉。
她說的那些地方,就是一些青樓場所。
女子皆為不齒,但沈雯心中卻也清楚,那些男子卻總愛去這些地方尋花問柳。
提起此事,侍郎夫人就有些氣結,咬牙道:
“那些地方是不去了,卻整日都跑去一個叫錦繡閣的地方!”
若不是她察覺到不對勁,細細問了清山身邊的小廝,恐怕會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原本,侍郎夫人還沒當回事。
那錦繡閣的掌櫃,再如何也是良家女子,比那些青樓出身的要好上太多。
可偏生,昨日清山一回來,就忽然和她說,想要成親了!
侍郎夫人先是驚喜非常。
清山已經及冠兩年,每每說到他的親事,他總一推再推,如今居然親自提起,叫侍郎夫人如何不高興?
驚喜之下,她連忙問,是否看上哪家姑娘了?
直到現在,侍郎夫人依舊記得,昨夜裡清山的模樣,他本就生得清俊儒雅,只往日作風讓人沒關注過的他的模樣,待聽見她的問話時,素來沒皮沒臉的人居然紅了耳垂,扭捏了下,就大大方方地說:
“是錦繡閣的簡姑娘。”
甚至還給她戴了一頂高帽子:“娘向來不是有門第之見的人,必然不會介意簡姑娘的出身。”
她的孩子抬頭看她,一雙眼睛甚亮,近乎堵得她啞口無言。
明知孃親心情不好,可沈雯想象了下當時的場景和清山的小心思,險些笑出來,她抬手抵了抵鼻尖,面前的侍郎夫人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