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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聽說這一回提拔了一百多號人,而提拔這麼多人都沒我的份,還讓我損失八千塊禮金,還要讓我老婆王志紅受吳大德的羞辱,也太不公平了吧?但我曉得,只有傻瓜才在這裡講什麼公平。所以我只有憋氣的份了。

我在辦公樓裡轉了一圈,又到監控室看了看,回到自己辦公室打了幾個電話。都是打給和我一樣沒提拔的熟人的。此時此刻,有一百多號人彈冠相慶,但還有更多的人失落沮喪,這些人除了互相安慰,還能做什麼呢?果然,我們議論一番,咒罵一番之後,我的心情就有所好轉。特別是有個熟人精闢地罵道,提拔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這當然是激憤之詞,是一竹篙打一船人的說法,我若提拔了,也不會同意的。不過它能解氣,讓我找到了一點心理平衡。

但是一回到我那間休息室,瞟見我私自安裝的監視器,我的心理馬上又傾斜了。這一方小小的螢幕,讓我見到了多少醜惡的東西。我恨不能將它砸個稀巴爛。我呆呆地坐在監視器前,久久地盯著它,但不想開它。真的不想。我想離開它,我都起了身,可它亮了起來。我沒有動它,它自己開啟了自己。它顯示出吳大德的辦公室,吳大德正站在桌前,笑眯眯地瞧著我。而我呢,也被吸進了螢幕,站在了吳大德的面前。我不知所措,吳大德曖昧的笑容讓我心慌不已。最奇怪的是,我發現自己穿著我老婆王志紅的衣服,我的手也是王志紅的,指頭雖然被家務活弄得有點粗糙,可也是纖纖十指啊。桌上豎著一塊鏡子,想必是吳大德用來正衣冠的,我偷偷往裡瞧了一眼,不禁嚇了一跳:我有一張王志紅的臉!難道我不是我了,我成了我老婆王志紅了?我定定神,瞪著吳大德,他的目光像一盆髒水從我頭頂瀉了下來。吳大德笑著說:“嘿嘿,你遇到的困難是應當幫你克服的,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像我老婆一樣蠢到了家,跟著吳大德的思路走,用我老婆的嗓音問道:“願意什麼呢?”吳大德嬉皮笑臉:“願意脫衣服的話。”血猛地湧到我頭頂,我一陣眩暈。但我跟真正的王志紅一樣,並沒有受到驚嚇。我,或者說我老婆王志紅只驚訝了片刻就平靜了,我大大方方地挺了挺身子,口氣很硬地說:“可以,不過你先脫!”這一來,就該輪到吳大德驚訝了,他肯定沒有碰到過我老婆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場面在他的經驗之外。我想他會摸摸大背頭,揣度一下我老婆的心思,然後知難而退,狡猾地說這只不過是開玩笑。然而事情朝我預料之外發展,吳大德一點也不驚訝,他從容不迫地開始脫衣服。先是扯掉了那條紅色領帶,接著剝下鱷魚牌上衣,解開金利來腰帶,褪下三槍牌內褲……眨眼之間,他變成了一頭赤裸肥白直立行走的大肥豬,胯下還奇怪地拖著一條短尾巴!我嚇得冷汗淋漓,轉身要逃,可是四面都是厚實的牆,我找不到門。我想我應該還在監視器的螢幕裡,只是我沒法出來,我在一個渾然一體的空間裡,找不到自己的出口。而那頭年豬向我撲過來了。我踉蹌後退,碰動了桌子,一把水果刀掉到了地上。我急忙拾起它胡亂揮舞,片片雪白的刀光在空中閃爍。我聲嘶力竭地叫道:“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我要殺了你這頭年豬!”它卻不理睬,一步步向我逼近。沒辦法,我和我老婆都到了最後的關頭了。我只好一狠心,左手抓住那條豬尾巴,右手舉起水果刀,從尾巴的根部切了下去。然而竟切不進去。此時我不是我,是我老婆王志紅,力量肯定是欠缺的,但主要原因是那尾巴太硬了,簡直跟鐵棍差不多。我再切,刀口迸出了火星,也還是不行,那東西簡直像是機器人身上的器官。它毫無顧忌地向我直戳過來了……我完全失去了自主的能力,我緩慢地朝後仰倒,癱瘓在地上。那條堅硬的尾巴所向披靡地戳進了我的肚子,直直地捅到了我的腹腔中,只差一點就觸到我的心臟。我的心悸動了一下,劇烈的疼痛閃電般向全身輻射,霎時變作一張巨大的網,將我緊緊地束縛住了……

我在椅子上扭動著,從夢魘中掙脫出來。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兒並沒有被戳穿,但我還是感覺,我和我老婆同時被強暴了。即使在夢境裡,他都不放過我們!我喘著粗氣,憤懣的情緒像是蓮江裡的洪水,洶湧鼓盪,漲滿了我的身體。不行,我不能這樣任他作踐,我必須有所作為。我環顧這間不為人知的小屋,像是尋找一件稱手的武器一般,望著那些被機關廢棄,卻被富有憐憫心的我搜集來的電腦主機、顯示器、印表機之類的東西。它們都還能使用,有小毛病的也被我鼓搗好了,我還在此基礎上增添了燒錄光碟必需的工具。當然是

以工作需要的名義由公家出錢弄的,這是我的職務賦予的一點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