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澈三言兩語就動搖了眾人的心。
因為他戳中了眾人最在乎的一點:身家性命。
生命只有一次,若真的出了問題,腸子悔青了也沒有用。
偏偏康妍還沒有辦法辯解。
杜雲澈言辭間並沒有直接指出來說蓼風館由花相沖相剋,而是含糊的說有些花因為某些人身體敏感,聞起來會中毒。
就是因為他的含糊其辭讓其他人產生了一系列的聯想,人們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我會不會也對某些花有反應,我會不會也中毒?
這個時候任何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因為沒有證據,康妍若解釋說大家在蓼風館這麼久了都沒有中毒的反應,可見這裡沒有花相沖相剋,可杜雲澈說的是因為身體敏感造成對部分花相沖,現在沒反應不代表一會沒反應,說不定去下個區域就會和某中花犯衝而中毒?
康妍的心裡恨極了杜雲澈的陰險狡詐。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救周侍郎,並且有人能證明他不是因為花香中毒。
可誰來證明,現在眾人將他們圍在了中間,她根本不能做什麼動作,總不能強灌周侍郎酒吧?
康妍的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滾燙煎熬,卻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難道自己努力這麼久的結果就這樣毀在杜雲澈的手裡嗎?
就在康妍又氣又恨,心裡發寒的同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讓一讓,我有辦法救周侍郎。”
眾人扭頭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目光清亮,高鼻薄唇的男子站在了人群之外。
“這是誰?是大夫嗎?”
“不知道啊,看著不像啊?”
“他身後跟了個老頭。你看提著藥箱呢,說不定老頭是個大夫呢。”
康妍也看到了蘇宸靖身後跟著的老者,約有六十多歲,身材幹瘦。精神卻很好,重要的是他的手裡提了兩個盒子。
是藥箱嗎?怎麼會有兩個?
康妍的眼神一亮,心頓時沸騰起來,她看向蘇宸靖,無聲的詢問。
蘇宸靖衝她點點頭,好在趕得及,要是在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了。
康妍便笑了,“蘇少爺,你有辦法救治周侍郎?快請過來。”
喬知府聽她與蘇宸靖說話得口氣熟稔。知道是她認識的,他自然是認得蘇宸靖的,蘇宸靖和他的兒子認識,之前也曾去他的府上拜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平北侯世子。
喬知府沒有時間感慨世事無常。現在救治周侍郎要緊,他眉頭緊皺,問道:“你會醫術?”
蘇宸靖搖頭,帶著身後的老者穿過了人群,來到了康妍身邊。
康妍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蘇宸靖指著身後的老者說:“這位是王大夫,曾是家中專門請的大夫,碰巧今日在此。”
在場的其他人除了喬知府外。只有康妍和杜雲澈認識蘇宸靖,見他說是自己家中請的大夫,只當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很多高門大戶都是有自己專屬的大夫的。
“既然有大夫,救趕快讓大夫診脈看看是怎麼回事,可別耽擱了。”看喬知府還欲再問,崔巡撫一擺手。不耐煩的吩咐。
喬知府便作罷,向蘇宸靖身後的老者點點頭,“請大夫先看看。”
本來也沒太多好問的,不過是他謹慎慣了想多問兩句罷了,喬知府暗暗斥責自己糊塗。現在哪裡還有時間讓自己慢慢盤問。
他又不是不認識蘇宸靖,他家以前是平北侯府,有自己的專屬大夫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來這大夫還停忠心的,蘇家現在沒落了,竟然不肯求去。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周侍郎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蘇宸靖出現的時候,顏先生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個年輕人好面熟,是在哪裡見過呢?顏先生皺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在何時見過蘇宸靖。
罷了,想是自己上了年紀,記性越發不如從前,記錯也是有的。
那王大夫上前拉起周侍郎的手切脈,現場頓時安靜下來,彼時周侍郎已經是半昏迷狀態。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理由,看王大夫切脈的架勢,一直懸著心的崔巡撫等幾位官員心便落下了一半。
切脈的架勢沉穩熟練,定是常常診病的。
杜雲澈握緊了拳頭,冷冷的盯著蘇宸靖,臉上的譏誚十分明顯,“蘇少爺家的大夫來逛鬥花會竟然還不忘了帶著藥箱,竟像是算準了有人會生病的一樣,真的讓在下佩服。”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