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李慕言又聽了幾個貢生的想法,不少都是大同小異,認為賑災為主,袁文昌的倒是與眾不同,建議災民不可東進,讓商戶前去賑災,若是災民敢東進,見則驅逐,若是商戶不聽從,則賦稅翻倍。
這是個絕對的鐵腕政策,見效一定極快,若是現在坐在龍椅上頭的是李謙宇沒準兒會聽進去,可惜李慕言並不像當暴君,他只是笑笑就駁了回去。
不過穆青卻是多看了袁文昌幾眼,畢竟在這種場合能說出這種話的是極少數的,也說明了這個以前給自己下過不少絆子的傢伙居然是個極其鐵腕的,真真和他寬厚的面相不符。
待眾人說完,李慕言點點頭,沒被他點到的自然是他不願聽的。
李慕言又說了些勉勵的話,便宣佈殿試結束,結果會在三天後公佈。
宮人們引著眾生離開,穆青是最後一個。但是穆青並沒有跟著眾人離開,而是被李慕言留了下來。
現在的李慕言少了幾分剛剛的威嚴,臉上的笑意也顯得溫和許多。他招招手,讓穆青上臺來。穆青左右看看,發覺官員們也盡數離開,只有黃會和幾個侍衛留守,想來李慕言只是私下裡想與他說話。李慕言現在是殿試的主考,這般留□為考生的自己可以麼?這個念頭只是在腦子裡打了個轉,就被穆青踹了出去。
從側邊的臺階上快步上去,讓李慕言看的微微皺眉。皇親才可走正階,旁人街在側,這是規矩,但現在顯然這個規矩讓李慕言覺得不滿。
穆青卻沒注意李慕言的面部表情,他上了臺子,在距離李慕言五步的地方停下,行了個禮:“學生在。”
李慕言收拾了表情,笑著道:“朕看你今天對答如流,思維也甚是敏捷,詩文也做得極好。”
穆青鎮定的回道:“蒙皇上不棄,學生確實做得不錯。”
李慕言瞧著他,到底是笑了出來。穆青反倒是一副“我就是這麼有才華”的表情,擱在別人身上或許李慕言會覺得狂妄,但是放在穆青身上就是讓人覺得少年風流。
不得不說,穆青牢牢地拿捏住了面前這位九五之尊的脾氣,並且使用的淋漓盡致。
“剛剛朕看你似乎是有沒說完的話,現在只有朕和你,你儘管說來。”李慕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撂下後,自有宮人快步上前添上新茶。
穆青抿抿嘴唇,似乎有些猶豫。
李慕言看了,微微一笑:“朕恕你無罪。”
穆青抬抬眼睛,看著李慕言,心中忐忑,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話盡數說出來。
若是照直了說,他在李慕言的心中就不再是一個遺失多年的孩子,而是六皇子一派,以後他的所有舉動都會讓這個人起了戒心。
也許是他多心,但現在每一部都極其要緊,穆青不能不考慮清楚。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而後道:“回皇上,學生覺得學生的想法之所以不能實現,便是因為西地士兵甚多,朝廷怕武將做大造成威脅。”
李慕言眼中閃過欣賞,顯然對於穆青能自己想清楚這些關節很是滿意。
“解決之道,便是尋求一個主事的人前去西地。”說著,穆青抬了頭,眉目俊秀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疑惑,“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只管派人去了就是,那樣自然可以一切迎刃而解。”
面對著穆青簡單的疑問,李慕言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些,李慕言自己也知道,但終究他還是要講究平衡,講究籌謀。去可以,誰去?去多久?去了還能不能回來?這些誰都不知道,也說不準。
穆青看到李慕言臉上的表情,抿抿嘴唇,似乎是無意的說了一句:“學生覺得一定會有人願意去的,陛下仁德,定然有人願意幫助陛下解決災患。”語氣頓了頓,“如果別人不願意去,學生願意去。”
李慕言一瞬間被震驚了,而後露出笑容。
穆青則是低了頭,似乎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心裡的小算盤確實打得噼啪響。
他現在一介白丁,無權無勢,去了也白去,李慕言定然不會把他扔過去吃黃土。在穆青心裡,若是李謙宇知道了這事兒定然是要請旨前往,拿自己現在乾脆就做個順水人情,大誇特誇,未來李謙宇接了這個差事的時候李慕言自然會記起這些話,對於李謙宇的印象也會大為改觀。
正這麼想著,穆青突然聽到李慕言的聲音響起:“穆青,朕安排放在桌上的金粉,你為何不用?”
作者有話要說:便宜老爹對於穆青感官越來越好,穆小青把這些好感盡數轉化給了六郎表衷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