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從景仁宮出來,熠彤與離允悠然走在前頭,若霜在後頭替熠彤拿著方才所頒下的聖旨,不斷翻動眼神緊盯著它,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方才一幕就如同做夢一般,熠彤真的被封為後了,若霜想到此處就不由得暗暗發笑,引得跟前兩人連連回頭看她,皆是一副看到瘋子的神情。
可若霜此刻哪裡還能顧得上那麼多,不厭煩他們的目光,將聖旨如珍寶般抱在懷中,誰能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欣喜,他們方才不僅奪回了雪兒,還將那從前在後宮如此橫行霸道的張貴妃懲治了一番,想到她被御史大夫推翻在地的場景,她如何能不高興呢。
忍她多年,終是能在此刻教訓她一番,真可謂是大快人心。
走在前頭的離允亦是面容帶笑,單手抱著雪兒,連走路都高抬起頭,傲然了幾分,而熠彤,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離允手中傷勢嚴重的雪兒,而後低垂下頭,沉思一番後小聲對離允問道,“錦夜昭為何會突然封我為後?”
身後還跟了一大排隨行的宮人,聖旨頒下就如同皇上親臨,保駕護航的自然也就多一些了,身後宮人個個循規蹈矩低著頭緊跟身後,熠彤與離允的對話,他們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離允聞言亦是顯出一副奇怪的神情,不知所謂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從宣政殿出來後,我便看到他也出了門,他先是去望彤臺走了走,接著便獨自一人出宮去了,他不讓貼身侍衛跟隨著,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回宮之後,他便即刻讓我擬旨下詔,封你為後了。”
本想問問若霜的意見,可她抱著聖旨高興的如同痴傻一般,無心偷聽他們的對話,她此刻的心神估計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熠彤是想喚,也喚不回來了,輕嘆一聲,熠彤只能皺著眉頭自己想了。
她對此事可真是疑惑萬分,錦夜昭明明是顧忌張氏在朝中的實力的,為何偏偏封了自己為後,難道他出了一趟宮門就能改變他原先的想法?難道他出宮後有所聽聞,或發現了什麼?又或是有人與他說了什麼讓他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熠彤腦中想法猶如一團亂麻,無論怎麼梳理都找不到頭緒,帝王心,她如何能猜透。
離允看向前方,心情大好,此刻走路都是飄飄然的,雖不及若霜那般將喜悅開心都掛在臉上,但熠彤能如他所願坐上皇后之位,他心中亦是說不出的喜悅。
走了一段路後,離允才偏過頭看向熠彤,方才只顧聽著身後若霜痴傻般的笑聲,這才注意到熠彤一路走來都沒有發出聲響,默默的走在路上低頭蹙眉,離允疑惑的看著她,他不知為何熠彤被封為皇后了,還是如此悶悶不樂愁眉不展。
他自小就生在宮中,聞弦聽音,看人臉色猜人所想這點本事他還是會的,他自知她心中擔憂的是什麼,無非是擔憂張庭在朝中勢力過大,若錦夜昭不隨他心意封了自己為後,他自然是不樂意的,心中或許會對北燕有所不忠,或許會對錦夜昭有所不忠,那她被封為皇后,真可謂成了千古罪人。
朝中重臣都依附與他,倘若張庭不忠,朝中勢必會有所動盪。
但現在不該想這些朝政之事,熠彤剛被冊封為後,當是舉國同慶,他們必然要慶祝一番,但這主角若愁眉不展,那可真就沒什麼意思了,離允湊得她近了些,對她做了一個鬼臉,欲逗逗她,讓她開心些,見熠彤對他的鬼臉還是愛理不理的,離允嘟起嘴不高興了,“我的姑奶奶,你都當上皇后了,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你怎麼還將臉拉的跟驢似的。。。。。。”
聽聞此話,前半句是誇讚,但聽到後半句。。。。。。熠彤雙眼瞪著離允,停下腳步,當他以疑惑的目光看向她時,熠彤趁他不經意間立刻下腳,用腳下那較高的步履底子踩在離允腳上,頃刻間,只聽一聲哀嚎,繼而熠彤又抬頭以高傲的眼光瞪著他,“你說,誰是驢?”
入住翊坤宮
“哎呦————”離允哀嚎的聲音拉長了,因為熠彤的步履還未從他的腳上拿開,他以一臉痛苦的表情看向熠彤,“哎呦哎呦,姑奶奶,我是驢,我是驢還不成嗎。”
熠彤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意思,這小夥兒,一天正事兒不幹,倒來說起自己了,她今天若不好好教訓一番,日後指不定要翻到了哪一重天上,見離允還是不住的哀嚎,一旁的若霜可真是看不過去了,此刻總算是從熠彤封后的喜悅中回過了神來,上前拍了拍熠彤踩在離允腳上的腿,一臉正色道,“熠彤,你就別戲耍他了,聽他的嚎叫可真是恐怖的很。”
此聲若放在三更五更的夜晚,那可真是要嚇死個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