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它們只剩下了一支褐色的消瘦樹幹,樹幹高處亦是隻剩下了稀疏幾支半垂在樹幹上的樹枝,樹木乾枯水分嚴重缺失,只見它們猶如八旬老漢般駝著背,弓著腰,以將死之態面對著眾人,訴說著它與這個世界的道別之語。
樹枝上垂掛著一片顏色枯黃的樹葉,它的葉莖已經摺斷,只留下莖中的幾縷細絲還與樹枝相連著,她頑強的懸掛在樹枝之上,如親密的愛人一般不願分離,因為她知道,若她離開了樹枝,最後的結局只能是枯死,腐爛,最後被樹下骯髒的泥土掩蓋,它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努力緊抓著樹枝不放,她不想離開。
可世事難如人所願,一縷北風吹過,那樹葉低垂著搖晃了幾遍,終是落下了,樹枝之上最後一片枯黃色樹葉,終是落下了,那樹葉也許不敢相信,她與樹枝的分離竟如此容易,只是一縷微風吹過,她便不得不離開那樹枝,不得不隨風而去。
最後一片落葉飄到了地上,這小的不能再小的一點兒動靜,襯得這整座宮殿更加安靜了,院兒中除了北風吹動地下落葉的聲音,沒有任何動靜,與其說它安靜,不如說它是無比的冷清。
這就是冷宮,白天如死一般的寂靜,晚上,會突然傳出哀怨的哭聲,關在這裡的女人,個個都被折磨的如鬼魅一般,哭泣,哀嚎,成了她們每個夜晚必然會發出的聲響,只有如此,才能稍稍舒緩一些她們心中的苦悶,與寂寞,她們有的痴,有的傻,有的會受不了其中折磨而自行了斷。
誰也不知每個夜晚從冷宮中發出的聲響到底是什麼,有人說是被皇上拋棄的后妃們因為寂寞孤獨而發出的哭泣哀嚎,又有人說,這是其中有些不甘餘生在冷宮度過而自盡的烈女們所發出的鬼魅之聲,她們的魂魄終日在這座宮殿中盤旋流連,不願離去,每個夜晚都遊蕩在這個居所,與眾人訴說著生前的種種不幸。
她們有的只因在後宮多說了兩句錯話便被人誣陷被關了進來,有的只因皇上多看了她兩眼便被人陷害至此。她們有的得過陛下幾日垂簾,遭人嫉妒處處為難致使她們生無可戀,有的連見都未曾見過陛下一眼,只因長相出眾有人怕此些女子狐媚了陛下便將她們關押與此,永世不得出這冷宮半步。
冷宮之中都是些可憐的女人,她們之所以會在每個夜晚發出悽慘的哀嚎聲,不過是因為她們心有不甘罷了,而那些將此等哀嚎當做鬼魅之聲的人們,也不過是做賊心虛,心中有鬼罷了。
冷風吹過,發出陣陣如鬼魅似的呼嘯之聲,如此更顯淒涼,太陽已經落下,在院兒中左側的一間屋子中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一個頭發散亂,衣著凌亂不堪的女子坐在桌前,用燈罩罩住了立在榻前的燭臺,女子沒有諸多的髮飾,任由三千青絲散亂在耳側,細看衣著,也是髒亂無比,顯然有幾日沒有換洗了。
將燭臺罩上燈罩後,火光不似方才那般刺眼了,女子坐回了桌前的矮凳上,目光凝視著前方,愣神之下眼神好似沒有了焦距,女子就這樣坐著,沒有任何動作,只呆呆的坐著。
突然聽到一聲屬於木門開啟的吱呀聲,繼而,從門外走進一個衣著似宮女模樣的女子,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見女子呆坐在桌前,宮女將手中食盒‘啪’的一聲扔在了木桌之上,沒好氣與之低吼道,“諾,你的晚膳。”
女子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宮女後,迫不及待的開啟了食盒,拿出食盒中幾個碟子,盒中只有一道小菜,一碗清粥,女子再翻不到其他可以食用的東西,這便是她的晚膳,她顯然有些餓了,此刻不管是什麼,只要是能讓人食用的東西,她都能吃的下去,當人餓到極致的時候,哪裡還能顧得上食物的好差。
她每天只能死守在這屋裡,出不得這屋門半步,這便是身處冷宮的悲哀,她成日唯一能見到的人便是這送食盒的宮女,唯一能等的便是每日用膳的時間,其餘時間,她見不到任何人,只能獨自面對一幢孤牆,一張冷榻,再找不到其他事做。
已經被餓了一天了,一碗清粥顯然填充不飽她的肚子,待兩個碟中的食物都被她狼吞虎嚥般掃光之後,女子抬頭看向一直等候在側的宮女,眼神有些哀怨的看著她,“我。。。。。。我沒有吃飽,還有麼?”
“沒有了。”宮女的臉色很不好看,對著女子說話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見女子已將食物用完,宮女熟練的將幾個碟子放回端來的食盒中,這是她每日都要做的動作,自然熟練了些。
女子聞言後落寞的低下了頭,剛用完膳,她有些口渴了,將桌上的茶壺拿起,正欲倒些水到杯中,可舉起茶壺,卻發現壺中空空蕩蕩,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