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汪氏睡夢中忽然間就驚醒過來,她的尖叫聲引來青竹。
青竹看到汪氏額頭上都是汗水,忍不住說道,“夫人,你怎麼了?”
汪氏抱著被子,眼神恐懼,直到好一會兒才平復過來,說道,“水。”,青竹趕忙拿了茶水過去,遞給汪氏。
汪氏接過,一口就喝光了,她胸口強烈的起伏著,似乎很是激動,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青竹,我現在在哪裡?”
青竹趕忙握住汪氏的手說道,“夫人,你就在自己的院子裡啊。”自從那一次被趕了出去,汪氏經常就做噩夢,有時候還會拉著她的手問,你是青竹嗎?弄的她心裡特別的難受,據說汪氏出去了一天一夜,沒人知道那個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顯然並不愉快。
京都裡關於汪氏和六爺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的,昭和王和淮安王為了這事兒差點在殿前打了起來,都一把年紀了,竟然也不覺得臊得慌,他們都指責對方的孩子不好,弄得皇帝哭笑不得,給兩個人勸架,這才平息了此事。
汪氏一閉上眼就看到那衣衫襤褸的乞丐朝著自己過來,猙獰的笑著……,餓了一天,她連口水都喝不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差一點就跟,她現在想想還覺得渾身發抖,入地獄一般。
昏暗的房間內,昭和王妃冷冷的看著她,問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要不要和離,那一刻什麼她的腦子就是空的,只想著要活下去,還有什麼不能答應?她撲過去抱住昭和王妃的裙角說道,不了,我什麼都聽母妃的,說完便是淚如雨下,她終於知道……,在沒有力量之前離開昭和王府不過是痴心妄想而已。
昭和王妃冷硬的臉漸漸的緩和了下來,最後變成了心疼的神色,她好容易才剋制住自己內心,這會兒見到女兒回頭,終於忍不住也跟著哭了起來。
後面的事情似乎很順利,昭和王府和淮安王府重歸於好,她也被人送回了別院。
但是為什麼就是這麼不甘心呢,她看到那個顧湘和六爺兩個人親密的在湖邊散步,只覺得心裡又羨慕又嫉妒,憑什麼她就過不了自己想過的生活,她的吳郎又到底在哪裡?
一個個的問題困擾著她,讓她也不能眠,她覺得和邢尚天這麼過去下,就像是躺在油鍋裡一樣煎熬,自己早晚會像那過季的花朵一樣枯萎。
到底要怎麼辦?
***
搬到莊子上之後顧湘心情自然就放鬆很多,女人懷孕的時候尤其敏感,就算顧湘天性如何樂觀,作為天生母親,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日子慢慢的過去,這一年的春天迎來了罕見的乾旱,按老人的話說,瑞雪兆豐年,但是去年那密集的大雪竟然沒有迎來春天的雨水……,一連幾個月一點雨都沒有,農民們苦不堪言,為了引水灌溉好幾個村落之間打群架,鬧的死傷無數,等著後來,太陽漸漸大起來,溪水也漸漸的縮減,那些農民看著那肥沃的土地漸漸龜裂,然後一粒粒種子都死掉,臉上的麻木而痛苦。
顧湘看著越來越多的流民心裡忽然就有種不好的感覺,每個朝代都是從有流民開始才有戰爭和造反的,別是天下不太平了吧?
到了七月,顧湘的預產期也快到了,她身邊的春芽和柳枝都戰戰兢兢的,就連過來幫忙的鄭姑姑都是一臉的緊張,只要顧湘說一句她肚子不舒服,那就了不得了,兩個同仁堂請來的郎中輪流診脈,邢尚天雖然一副淡定的模樣,但是去僵硬的站著,就跟階級敵人一樣的盯著郎中,只要敢說一句不好的話,那就要馬上給你好看的樣子。
顧湘想起來現代的人,二十一歲的時候才剛剛考上大學,誰要是跟你說咱們結婚生孩子吧,估計會以為你是神經病,自己還是半大的孩子呢……,但是在古代,二十一歲的邢尚天已經是非常稱職的父親了。(過年長一歲嘍。)
每天早上都會盯著她吃早飯,以前的那些榨菜都不許吃了,每天三餐都是安排好的,飯量也是,然後吃完飯就帶著顧湘去散步,轉一圈回來還有點時間,邢尚天就拿本書念,說這樣讓孩子從小就受到薰陶,以後就會好學了,顧湘當時看著邢尚天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想問他,萬一是個女孩怎麼辦?
不過看在邢尚天一副殷殷期盼的神態,顧湘也實在不好潑冷水,畢竟是男是女生了才知道,
等著吃了午飯,然後就是陪著顧湘睡個午覺,醒來之後又是例行的散步,要圍繞著院子裡內的梧桐樹走十圈。
然後又是讀書,顧湘覺得和日子單調的她都快發毛了,最重要的是,這少鹽少醬油的菜實在是不合胃口,我的螃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