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席捲魏地時,項莊都沒想過要去攻打函谷關,因為項莊知道,楚軍攻打函谷關,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先不說能不能過得了虎牢關跟三川郡,就算楚軍真的殺到了函谷關下,最終的結果多半也是折戟沉沙。
尉繚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上將軍,考慮清楚了?”
“考慮清楚了。”項莊沉聲道,“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冒險一博了!”
說罷,項莊從破布行囊裡摸出地圖在面前攤了開來,然後指著壺關說道:“軍師、武涉先生請看,壺關建在壺關大峽谷的最西邊,其險要程度甚至不亞於函谷關,韓軍也必定會派駐重兵!韓軍未必會真心死守,也絕不會輕易放咱們過去。”
“原本咱們還可以寄希望於偷襲,現在有漢軍守在峽谷東邊,偷襲就絕對不可能了,可如果強攻的話,既便拿下壺關,我軍又還能剩下多少人?”
尉繚默默點頭,壺關天險,楚軍如果強攻,的確勝算不高。
項莊又道:“而且,既便我軍拿下了壺關,接下來也還要再次西渡河水,屆時關中漢軍肯定已經得到訊息,也必定會在河西嚴密設防,也就是說,我軍還要再打一場惡戰,這兩場惡戰下來,我軍又還能剩下多少人呢?還能對關中構成威脅麼?”
尉繚默然,這也正是他一直所擔心的,楚軍還是兵力太少啊。
“所以,還不如直接攻打函谷關!”項莊森然道,“現在,經壺關、韓地進關中的風險已經跟從函谷關直接進關中差不太多了,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直接攻打函谷關?”
說到這裡,項莊又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地圖上,接著說道,“只要拿下了函谷關,我軍急行軍兩天就能趕到咸陽,那時候,蕭何就是想從各郡縣調集兵力固防咸陽都來不及,函谷關若是拿下了,咸陽也就無險可守了!”
武涉道:“可是,函谷關是關中門戶,必定會有重兵把守!”
項莊道:“函谷關當然會有重兵把守,可它距離咸陽也近!”
武涉想了想,又道:“上將軍,我軍要打函谷關,就得首先穿過三川郡,三川郡又有虎牢關為其門戶,我軍若要攻打函谷關,豈不是要首先打破虎牢關?”
尉繚忽然說道:“那倒未必,我軍完全可以繞過虎牢關直接進入三川郡。”
尉繚很清楚,河水水道從南皮直到洛陽附近的平陰、河雍,水面都很平緩,船隻完全可以通行,不過再往上游去,河水就開始變得險峻湍急起來,船隻也就無通行了,所以走水路繞過虎牢關還是可以的,想繞過函谷關就絕對不可能了。
就在項莊以為尉繚已經同意他的決定時,尉繚忽又說道:“不過,三川郡有劉邦的妻兄呂澤把守,上將軍,呂澤可不好對付!”
早在席捲魏地時,尉繚就曾評價過呂澤。
尉繚認為,呂澤雖然沒有蕭何的政才,也沒有張良的謀略,也不如韓信會用兵,可是論各方面的綜合能力,漢初三傑卻沒一個及得上呂澤!
歷史上,由於呂后曾經事實上篡漢,所以司馬遷在著史時,為了維護劉漢正統,很大程度上抹煞了呂澤的勞以及能力,劉邦稱帝封賞群臣時,最該封王的其實就是呂澤,只是劉邦擔心後黨坐大危及皇權,所以只給呂澤封了個徹侯。
“軍師說的對,呂澤的確不好對付,不過……”項莊咬了咬牙,森然道,“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冒死一博了!”
尉繚嘆了口氣,搖頭道:“上將軍,恕老朽直言,此去函谷關實在是勝算渺茫哪。”
項莊點了點頭,決然道:“這個我知道,不過還是那句話,哪怕明知此去必死無疑,我也還是非去不可,我項莊絕不會坐以待斃,不到最後也絕不會輕言放棄!”
“好。”尉繚肅然道,“既然上將軍決心已定,老朽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老朽自當竭盡所能,助上將軍打破函谷關,攻陷咸陽!”
武涉也道:“上將軍,為了大楚,涉何惜一死!”
“多謝軍師,多謝先生!”項莊伸手,與尉繚、武涉重重相握。
決策已定,尉繚便迅速開始謀劃奇襲函谷關的戰術了,當下說道:“上將軍,從兵上講,攻打函谷關倒也符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宗旨,可要想真正實現這一計劃,卻必須從水路把軍隊偷偷運進三川郡腹地的平陰縣!”
說著,尉繚指了指趙地棘蒲邑,又道:“船隻倒是現成的,可以派一支偏師返回棘蒲邑以東密林,把藏在那裡的船隻沿河水北岸拖到河內郡的河雍縣,順便再把藏在棘蒲邑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