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自是在心中敬畏,只是平日不喜去寺裡,那邊人多吵吵嚷嚷的,沒得辱沒了佛門清靜之地。”沈可知道姜太后篤信這個,所以小心翼翼地應著。
“這倒是,那起子只懂得去求神轉運發財的人,把那好端端的清靜之地都染了私慾和銅臭”姜太后似乎對沈可的話很是認同。
秦瑞從懷裡掏出個繡著梵文的荷包,雙手託著呈上去道:“孫兒去寺裡為皇祖母求得一枚方丈禪師誦經開光加祝過的藥神菩薩像,只求皇祖母能夠早日康復,不再被病痛所擾。”
“你這孩子,如今跟在你父皇身邊學著處置政事已經無暇分身,每日來晨昏問安也就罷了,休沐時候不好生在家歇一天,倒是還惦記著去寺裡求菩薩像。”姜太后嘴上說著抱怨的話,但是眼睛裡滿是慈愛和暖意,眉梢眼角都盈著欣慰,將那菩薩像拿出來看看,然後交給身後的和玉道,“趕緊去好生地供起來”
和玉拿著佛像離開,秦瑞也起身道:“皇祖母,讓沈家妹妹陪您說話兒,孫子今個兒約好要去呂太傅府上請教學問,實在不敢怠慢耽擱,只得跟您告個罪,先行離開了。”
“這是正經事自然是耽擱不得的。”姜太后聽他說去請教學問,就也正色地囑咐道,“呂太傅的學問和人品都是朝中極好的,雖然人是有些古板,但的確是能學到真能耐的,你去請教學問可不許擺架子,要謙和恭敬,你父皇當初一直承蒙呂太傅的教導,如今見到他都還是執弟子禮,你萬萬不可造次。”
“孫兒謹遵皇祖母教誨”秦瑞自然是恭敬地領了教導,然後又與沈可辭別,這才離開。
雖然秦瑞為人謙和沒有架子,對誰都是彬彬有禮,但是沈可卻總覺得在他儒雅溫和的笑容背後,有的是一顆充滿算計和謀劃的心。不過轉念又想,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內院,若是沒有這些心機算計,怕是連丟了命都還不知道緣故。
陪著姜太后說了會兒話,又陪她翻了一會兒牌戲,外頭忽然內官揚聲道:“幼琳公主覲見,明瑜郡主覲見”
沈可不得不在心中嘆氣,難怪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自己跟這個明瑜郡主,怕當真是八字犯衝,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卻還總是隔三差五的就能遇見。
姜太后聽見通傳,將手裡的牌丟開笑著說:“今個兒可是熱鬧,你們這些丫頭,竟跟說好了似的,要不一個都不來,若是來竟是都堆在一起來,倒不如一天一個的來,也省得吾每日裡悶得發慌。”
“皇祖母若是悶,怎麼不叫戲班子進來熱鬧熱鬧,我聽說宮裡戲班子新排了出戏呢”秦瑜連蹦帶跳地進了屋,剛要上前行禮就瞧見坐在姜太后下首處的沈可,眉頭不自覺地一緊。
幼琳公主跟在她後面進來,輕輕一扯她的衣袖,二人一道下拜道:“給皇祖母請安。”
“都起來吧”姜太后吩咐給兩個人看座,又問道,“吾怎麼不知道新排了戲?”
和玉忙上前介紹道:“回娘娘的話,的確是新排了戲,只是還沒讓禮樂司的大人們過目,自然不敢拿到娘娘面前。”
秦瑜湊過去撒嬌道:“皇祖母,平時每每都看那些個老戲碼,早就看得人厭棄,宮裡的戲班子自然都是識得分寸的,給禮樂司的人瞧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今個兒孫女難得跟幼琳姐姐一道過來,而且還有沈家的二姑娘也在,皇祖母就給咱們開開眼,嚐個新鮮吧如此一來,孫女出宮以後也好跟人家吹吹牛,說自個兒在宮裡看了新戲。”
“你這個小皮猴子,一會兒都閒不住你”姜太后笑著捏捏秦瑜的鼻子道,“看了新戲還不夠,還得出去顯擺,可也就只有你才能說出這樣的大實話”
“那皇祖母就是應下人家了?”秦瑜偎在姜太后的身邊扭來扭去,活似身上沒有骨頭似的。
姜太后扭頭問和玉道:“你過去問問,若是能上得檯面,就去後面的小戲臺上演來瞧瞧,左右不過吾跟幾個孩子熱鬧熱鬧,讓他們也不必拘著非得給禮樂司的過目才行。”
和玉領命下去,秦瑜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對這姜太后好一頓討好賣乖,眼睛卻骨碌碌地總往沈可身上亂瞄。
沈可一心戒備著秦瑜會對自己挑事兒,但是沒想到卻是幼琳公主先開口道:“皇祖母,孫女最近聽人說,沈家妹妹在那些個金髮碧眼的番邦人手裡,買得許多稀奇的物件,卻不知妹妹可有一兩件帶在身上,咱們這會兒等得無聊,不妨拿出來開開眼、解解悶也是好的。”
見姜太后的視線從秦瑜身上轉向自己,沈可心裡暗歎,平時瞧著幼琳公主冷冰冰的似乎世事不問,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