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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火葬場開啟)

瀟也不著惱,有條不紊地喂她喝藥,邊喂邊輕飄飄道:“我恨她,我要折磨她一輩子。”

梁玉徽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往香鼎裡夾香丸的手抖了抖,香丸從玉匙滾下來,咕嚕咕嚕滾到了桌子底下。

梁瀟掠了梁玉徽一眼,她只覺這一眼陰森森的,說不出的可怖,忙移開視線。

許太夫人倒沒當回事,反倒有些幸災樂禍:“好啊,要我說,折磨一個女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她夫君納一堆妾回來,生一堆孩子,膝下承歡,縱享天倫,偏她什麼都沒有,孤苦伶仃,悽慘終老。”

她說著,精神愈加矍鑠,伸手招向身後:“碧桃,來見過你表哥。”

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自《百子嬉春圖》前走近,穿銀泥衫配翠綠帔子,杏眼桃腮,生得十分俏麗。

她帶了幾分羞澀地偷瞟了一眼梁瀟,似還有幾分幽怨,禮數卻十分周全,斂衽作揖,螓首低垂,嬌滴滴,脆生生地低喚:“表哥。”

梁瀟沒看她,專心喂母親吃藥,溫和地說:“我不納妾。”

碧桃瞬間漲紅了臉,水汪汪的一雙眼,若微瀾春水,瀲灩著粼粼波漪。

許太夫人道:“那就不納妾,讓她給你做丫頭,做通房,放在身邊伺候,這孩子啊脾氣溫順,做事細緻,用一回你就知道,比姜姮不知道強到哪裡去。”

梁瀟依舊風輕雲淡:“我也不要丫頭,不納通房。她巴不得我找別的女人,這樣她就解脫了,清閒了。我偏不讓她如願。”

許太夫人噎住,瞪了半天眼,劈手把梁瀟端著的藥碗奪過來,狠狠摔到地上。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她撫著胸口咳嗽起來,碧桃和玉徽忙給她遞茶敲背,她顫顫指著梁瀟,怒道:“就為了這麼個女人,讓人當賊似的防了那麼些年,你知道你娘替你受了多少委屈嗎?那時候姜王妃指著我的鼻子罵,要我管好自己的兒子,別做夢試圖染指自己不配的女人。那就是個仙女,到如今她也早就從雲端上掉下來了,她若跟你一條心便罷了,這麼個樣子,也值得你撒不開手。”

她是吳江花樓裡出來的,脂粉堆裡是非窩裡打滾,雖然腦子不靈光,但嘴皮子是利落的,邊咳嗽邊說,咳一陣歇一陣接著說,梁瀟聽得腦子裡嗡嗡的。

許太夫人不是沒和他抱怨過,她在王府受什麼委屈都是第一時間向兒子傾訴的,說完了自己痛快了就拋到腦後,也不管兒子如何紓解如何鑽牛角尖。

但這一番話今日聽起來,卻有幾分蹊蹺。

梁瀟摁住許太夫人,問:“姜王妃什麼時候找的您?”

許太夫人不明其意,兀自撒潑:“什麼時候?她哪天不找我的麻煩?自打姜姮長大了,她就越發跟盯賊似的盯你,我當時還想,什麼了不起的,我兒子才不稀罕,將來娶個比姜姮還漂亮的兒媳給我,誰知你這麼沒出息,偏偏一頭栽進去……”

“我問您,姜王妃什麼時候找的您?讓您管教好兒子,不要染指自己不配的女人。”

梁瀟肅聲又問了一遍。

許太夫人一怔,被兒子突然而至的冷凝唬住,訕訕熄滅氣焰,道:“這麼多年的事了,我哪能記那麼清楚。”

梁瀟想了想,問:“是我們在王府的時候,還是我們已經離開王府。”

許太夫人稟思想了想,不甚確定:“我